陳子昂冷冷發笑,伸出手勾住她的下頷,抬起她的頭,兩兩對視,“江媚,如果在你和林靜晨兩者之間選擇一個,我相信九成以上的男人都會選擇她。”
“……”
“知道你敗在什麼地方嗎?鋒芒太露,有時隻會適得其反,凡事多問,有時隻會弄巧成拙,你跟子軒已經結婚了,隻缺了一個婚禮而已,這樣的結局,你還想強求什麼?不挽留在身邊,還逼著他離開,你不覺得自己笨了一點嗎,嗯?”
“我不甘心,他就算人待在我身邊,心也不在了。”江媚抓住陳子昂的手,懇求的目光凝望著,“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一切走回正道。”
“子軒是因為什麼才會恨她的,你就繼續添油加醋,火上加油。”陳子昂嘴角牽出一抹淡笑。
江媚躊躇,目光灼灼的望著他的背影,青山綠水,迎風帶香,記憶的點滴在腦袋裏翻滾著,最後隻停留在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痛哭中。
若問世上陳子軒最心疼的人與物,若陳子昂排第二,那陳母,陳家二夫人便是第一。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裏,一個毫無背景的小妾是如何一步一步將兩個被認定為私生子的孩子拉扯長大並入族譜,那也是一種能耐,而這能耐背後必定也是血淚相加。
所以,他愛她、敬她、保護她,這是必然!
“過幾天便是你們的婚禮了,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養精蓄銳,把自己最美麗的一麵公諸於眾,耀眼於世,沒人會覺得你配不上他陳子軒。”陳子昂輕撫過她耳側散落的長發,掠過耳後,隱沒含笑。
別墅內,易君賢裏裏外外的將屋內雜物清除幹淨,連帶著那些枯萎的花草也一並鏟除幹淨,噴上點空氣清新劑,再往魚池裏撒入一點魚餌,笑意滿滿的準備著迎回房屋主人。
“啪!”滿滿一盒魚餌飼料從手中跌落,在地毯上迅速彌漫開,一顆一顆滾在魚缸四周。
易君賢雙手緊緊的扣住自己的雙手,哪怕沒有絲毫力氣,也狠狠的抓著自己,指甲陷入皮肉中,一點一點的扯開,血肉模糊一片。
他拚命的吸著氧氣,胸口處堵上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越憋越胸悶氣急。
雙腿一軟,他重重的摔倒在地毯上,蜷縮身體,整個人瑟瑟發抖,忍不住的張嘴咬住自己的下唇,濃烈的血腥味溢滿口腔,他窒息般的祈求著點點氧氣,最終隻得睜著雙眼,目色空洞的瞪著遠方。
烈日送來的不僅是暖,還有一道匆匆閃過的身影,一股熟悉的香味充斥在鼻翼間,他張著嘴,想要呼喊什麼,一切話語哽咽在喉嚨處,吐不出咽不下,整個人被黑暗濃罩,被寂靜掩埋,聽不見,看不見。
一望無際的沉默黑暗,四周是恐慌的氣旋,想要逃離,尋不到出口,他在黑暗裏摸索,什麼人能帶走自己?
“小易,小易,易君賢。”陸路不知所措的抱著渾身顫抖,兩眼翻白的易君賢,不明所以的呼喊著,而他卻遲遲不肯回複,下唇已被他咬的一片狼藉,身上也是遍體鱗傷。
林靜晨驚怵,急忙掏出電話撥打急救。
救護車來的很快,兩人都沒有料到這麼一天,剛出院的當天又一次被急救車送回了醫院,雖然這一次送的是他人。
醫生眉頭緊蹙的盯著陸路,看的她心神恍惚,情緒不安。
“病患染上了毒,院方已經抽血化驗,隻看染上的是什麼毒,就目前情況來看,癮毒來勢洶洶,想必曾是被迫注視了大量毒液,強行戒毒的下場就是跟今天差不多,而以後每發作一次,癮毒就更厲害一些,直到真正的熬過去,戒毒本是一場生命追逐賽,家屬也要好好的配合,院方會與戒毒所聯係,盡快安排病患入住吧。”
“不能在家裏嗎?”陸路兩眼含淚,一手扣著另一手,狠狠的掐著。
醫生搖搖頭,“你們見病患那麼痛苦,忍心讓他痛苦下去?家裏不是最好的戒毒場所,我希望家屬慎重考慮。”
“我會考慮的。”陸路低下頭,輕聲回複。
林靜晨站在一旁,憂心忡忡,眼角處尋覓著走廊一頭緩慢被推出來的身影,跑上前,蹲在他身前,“你知道的對不對?小易為什麼會染上那東西?”
“在救出他的時候,那些人就給他注射了,我們去的太遲,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發作。”徐譽毅臉色青白,顯然是疲憊不堪。
林靜晨也不逼問,靜靠在他身邊,托著他的頭放在懷裏,“小易該怎麼辦?能戒的了嗎?”
“戒不了我也養得起他,隻要他好好的活著,哪怕千瘡百孔,我也要。”陸路雙手緊貼著玻璃,透過那阻隔身體的遮擋物看著病房內安然入睡的影子,心底抽痛,我要你,我無論如何也會要你的,別拋棄我,別想著一個人離開我,我絕不允許,死也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