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是他辛苦了。”林靜晨起身站在一旁,輕聲回複。
徐江怡坐在徐茂弘身邊,雙手相握,“霖毅都說了手術很成功,真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我沒有親眼看著他,心裏就覺得不安,幸好上天保佑。”徐茂弘雙手放在胸口,閉上眼默念了幾句。
“靜晨也坐下吧,今天你們都累了,今晚我和他爺爺守在這裏,你們先回去吧。”徐江怡和顏悅色道。
林靜晨急忙搖頭,“您和爺爺是長輩,看護病人這種事——”
“你爸爸也跟著來了,正在走廊上徘徊,不管是什麼原因,他畢竟是你的父親,你先去見見他吧。”徐茂弘透過站在門前的徐霖毅看向門外未曾進屋的身影,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林家的事,他不便摻和。
林靜晨愣了愣,不好駁了老人家的麵子,先行出了病房。
林天成站在落地窗前,望了望醫院前濃密茂盛的綠樹,淒涼的風從走廊一頭席卷,掀動一地的碎光,將窗前的人影折射的更加蒼涼。
“我還以為你不願意見我了。”林天成沒有回頭,隻是神情黯淡的透過餘光看了一眼身側的影子,語氣低沉,略顯蒼老。
林靜晨沉默的站在一旁,順著院子的成群大樹眺望遠方刺目的陽光,一言不發。
“記得你的母親最喜愛的季節便是冬天,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什麼時候會下雪?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來的更早,希望從不下雪的A市今年能下一場白雪,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她那麼喜歡雪了,原來它是那麼幹淨的顏色。”林天成聲音很低,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林靜晨卻是截然相反露出一抹嗤笑,走到窗前,站在他的麵前,四目相對,“你是真的明白她對雪的執著是因為什麼嗎?”
“……”林天成愕然。
林靜晨低垂下眸,冷冷的瞥了一眼自己身上如血惹眼的紅色禮服,放聲一笑,“那是她希望自己能穿一次婚紗,白色的,白的就跟雪一樣。而你呢?你給了她什麼?紅的一片,就跟這禮服一樣,滿身的血,赫然的驚心動魄。”
“靜晨,我——”
“請林先生自重,是你口口聲聲對外公布林靜晨與你林天成斷絕父女關係,老死不相往來。請你尊重我,也尊重你曾經下達的誓言。”林靜晨躲開他的手,孤傲的側過身。
“靜晨,我知道你心裏恨我,可是無論你怎麼恨,我跟你之間的血緣關係也是斬不斷的。我林天成這輩子沒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我很高興我有一個這麼讓我自豪的女兒,雖然你心裏恨我,但做父親的真的為你得到幸福而高興。”
“如果我嫁的不是徐家,林先生還會這麼恬不知恥的貼上來嗎?”林靜晨冷笑以對,“想想陳子軒的那場訂婚典禮,是你一巴掌親自將我抽筋剝骨,口口聲聲將我們之間的關係焚燒殆盡。我在你林天成的世界裏,已無利可圖,無論我嫁給的是誰,我也不會幫著你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你——”林天成臉色一沉,舉起一手卻重如千斤放不下,憔悴的五官扭曲的擠在一起,苦笑:“是啊,是我當初親自趕走你的,你說的沒錯,我是想搭上徐家這根線,可是靜晨,父親真的是無路可走了,哪怕你不念及我的養育之恩,也念在還姓林的份上,拉父親一把好不好?我隻求你這一次,以後絕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