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倒是馬不停蹄就找上門來了,靜晨,咱們別幫他,他這種人就應該去牢房裏待著,一身銅臭。”陸路怒斥。
林靜晨低下頭,攤開十指細細摩挲,“我也否決了他,所以他又一次跟我翻臉了。”
“他這種人配做父親嗎,靜晨,沒關係,這種人還不配做你的父親,等他自生自滅吧。”
“是啊,我現在就等著看他的好下場,我會每天睜大眼睛看著,看著他最後會剩下什麼。”林靜晨捏緊拳頭,隱忍著身體的怒火。
“靜晨,你怎麼了?”陸路湊到她麵前,輕輕一碰便感覺她身體在顫抖。
林靜晨抬起頭,眸光微紅,淚水又一次掉落,順著眼瞼滴在手背上,一片滾燙。
“怎麼哭了?”陸路驚愕,急忙擦掉她的淚水。
“他竟然狠心到用一個已亡了二十年的人來威脅我?陸路,你可知當我聽到他嘴裏提起我母親的時候,我有多想過去捅他一刀嗎?就像她死的那一天,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我也好想看著他流盡身上的每一滴血,活活掙紮。他竟然這麼自私,他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沒事,阿姨已經去世了,受不了他的威脅了。”
“不,他還真是想的出來,用骨灰來脅迫我,哈哈哈,陸路,你想沒想過他竟然用跟自己同床共枕了七年的女人的骨灰來威脅自己的親生女兒?我也沒想過,他竟狠心到如此地步。”
“……”陸路詫異,握著她的手也一並的顫抖。
“可惜他好像忘了,母親的骨灰是死後的第二天就被我親手撒入了大海裏,她不想自己留在這肮髒的地方,她不想讓自己連死後都擺脫不了他的束縛,我的母親還真是理解我的父親,連最後的一撮灰,也不想留給他。”
林靜晨仰頭抑製著眼眶裏肆虐的液體,微微在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卻在笑的精疲力竭之後抱緊陸路,枕在她的懷裏放聲大哭,任憑自己狼狽的聲嘶力竭,把一切都拋在腦後,隻剩下那陣陣撕心裂肺的痛苦。
是誰在哭泣?是誰在我的夢裏哭的那麼痛苦?
徐譽毅虛虛的睜了睜眼,陌生的環境,本是安靜的周圍,耳邊卻時不時的飄蕩而來一陣陣斷斷續續的哭泣,很熟悉的聲音,好像是她在哭?她在哭?
“江城,他是不是醒了?”徐茂弘指著玻璃窗內似乎在動彈的身體,動作很輕,但依然被他細微的捕捉到一點。
江城淡然一笑,“老爺子您就是太緊張了,三少現在還不可能會醒來。”
“不對,他是醒了。”徐江怡雙手握在門把上,卻推不開。
江城走了過去,透過玻璃看見監控室內的情況,微微皺了皺眉,拿出工作證輕輕一掃。
叮的一聲門自動開啟。
江城阻攔準備一擁而進的幾人,解釋道:“這是無菌室,各位還是靜待在外麵,否則容易引起感染。”
病床上,徐譽毅想要抬起手,卻發覺自己渾身無力,睜著兩隻眼茫然無措的尋找著自己夢中所見之人,無奈周圍仍舊白茫茫一片,視野空洞,雙目無神。
江城疑惑的在他眼前晃了晃,湊到他耳邊輕問了一句,“三少,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