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路站在他身後,冷不丁的輕拍一下他愣怵的身子,笑道:“江大醫生這樣明目張膽的聽牆角可是有違職業道德啊。”
江城回過頭,換上那自信滿滿的笑顏,說道:“我可不是來偷聽什麼見不得人的話,我隻是到時間替三少檢查身體而已,結果病房空空無人,不用想他人就一定在這裏,果不其然,兩人就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曖昧度直接爆表了。”
“這話說的多冠冕堂皇啊,如果不了解江少的人一定會相信你的良苦用心,可惜,某人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二痞子狼。”
“聽說小易同誌已經開始治療了,我在想身為一個有職業道德的醫生我是不是應該幫忙輔助輔助?”江城眉頭一挑,笑意盎然。
陸路雙手交叉環繞在胸前,笑道:“我不介意讓江大醫生為我家小易出一份力,可惜我們這種小資家庭可請不起這樣大名鼎鼎的大醫生。”
“安靜點。”徐譽毅推著輪椅緩慢的從病房內滑出,隨後輕輕的隨後關上。
“睡著了?”陸路上前透過玻璃看了看屋內的情況,霧氣繚繞的病床上,一人靜靜的安眠,呼吸均勻。
徐譽毅點點頭,聲音壓了壓,“你進去陪陪她吧,我跟江城去做檢查。”
“嗯,好的。”陸路輕輕推門。
江城目光幽幽的打在徐譽毅身上,眼眸中是意味不明的神色,上前推著他,不帶聲響的走進檢查室。
“沒有告訴她?”江城擔憂的問道。
徐譽毅捏了捏鼻梁,三天來幾乎是整天整夜的陪伴著她,眼底滿滿全是血絲,憔悴的臉上是蒼白無力的表情,麵朝冷壁,沉色道:“我不能說。”
“胎兒估計受到影響了,這種情況下,我隻能建議家屬好好想清楚。”江城回複。
“是真的中毒了嗎?”
“胎心監測不到,毒素滲入胎囊,就算強行把孩子留到最後,恐怕出來的也是一具死胎。”江城直言道。
徐譽毅疲憊的閉上眼,“她很喜歡那個孩子,能不能想想辦法?”
“辦法就是以後多多努力。你們都還年輕。”
“我不希望她傷心。”徐譽毅躺在病床上,目不轉睛的望著頭頂上的那片蒼白的天花板,枯燥的顏色,沒有色彩的空白,恰如他此時此刻的心境,多麼渴望出現一點點光芒,隻要一點點。
“如果你還不確信,我建議再做一次婦科檢查,其實昨天的報告已經寫的很明白了,氰化氫的毒讓她有短時間的缺氧窒息,心跳驟停,在不知不覺間危害到胎兒也是肯定的,隻是看孩子吸入了多少。依照昨天的情況來看,孩子似乎有些嚴重,胎心失去,胎囊受損,就算勉強活了下來,以後、以後——”
“以後會怎樣?”
“先天畸形或者智力受損。”江城低下頭插上電儀,輕輕的按摩著他的膝蓋,確信能自由彎曲。
徐譽毅皺了皺眉,不是來自腿部的疼痛,而是心髒處的狠狠刺痛,孩子就算出了世也是個殘缺兒童?
他不信,他不信老天如此待他,撤掉身上的所有儀器,他坐起身,雙手撐住腦袋,“就算是個問題孩子,我也要讓他無憂無慮的長大,我要試,他是靜兒的希望,我不能讓他成為她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