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晨似乎覺得有些不舒服,不由自主的哼了一聲,然後拂開他的手,“想吐。”
徐譽毅錯愕,慌亂的看向主任。
主任指了指旁邊的垃圾桶,“吐是在所難免的,毒素讓她的孕期反應提了一個層次,又加上氰化氫一入體便是引起人體的劇烈嘔吐,用了藥會好一點,可惜孕期反應無法用藥,這段日子隻有辛苦三少了。”
徐譽毅急忙從床上將林靜晨扶下,輕聲在她耳旁問道:“除了想吐,還有哪裏不舒服?”
“想睡覺。”林靜晨隨手一揮,便是拽著他的衣角藏在懷裏,輕輕的嗅了嗅,然後心滿意足的再次沉睡過去。
江城愕然,哭笑不得的站在一旁。
林靜晨不知為何又突然睜開了眼,眼底朦朧,水汽彌漫,待了片刻才看清眼前的情況。
徐譽毅見她初醒,笑意滿滿的湊上前,“靜兒餓不餓?”
林靜晨愣了三秒,忍了忍胸口的起伏,最終按耐不住喉嚨處正在沸騰的液體,張嘴便是一吐。
“嘔……”
清水般的嘔吐物從她嘴裏噴出,在空中委婉的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又經曆了一番與空氣的相擁共舞,迎著燈光,隕落而下。
徐譽毅一動不動,瞠目結舌。
似乎吐完過後舒服了一些,林靜晨胡亂的抓了抓什麼東西擦了擦嘴,背對過身又一次沉沉的睡去。
“噗。”江城本想扼製自己嘲笑的衝動,結果不言而喻的沉默實在是在心底奔騰了千萬裏,忍不住的便是失口一笑。
徐譽毅苦笑的拍了拍傻丫頭的腦袋,抽出紙巾擦淨臉上的汙穢,低頭瞥了一眼身上的東西,麵不改色的坐回輪椅上,“你脫衣服。”
江城臉上笑意全無,輕咳一聲,“三少在說什麼?”
“你辦公室應該有很多衣服吧。”徐譽毅脫下被吐了一身的髒衣服,隨後轉頭看向呆愣的江城。
江城淡笑,“病服有的是,紅的、白的、藍的、黑的,隨三少選。”
“不用了,你自己去選一套穿上吧,現在脫下你身上的。”
“這是醫生袍。”江城緊了緊自己的衣服。
“裏麵那件。”徐譽毅若有所指。
江城苦笑,“我是醫生,是有形象的。”
徐譽毅眉頭一皺,眼神陰鷙沉冷直射在江城的身上,宛如利劍將他削皮剔骨,晃的人由心而外不寒而栗。
在兩兩目光灼灼的對視片刻後,徐譽毅換好了上衣,回到輪椅上,指了指現在正處於半裸狀態的職責醫生。
江城忙不迭的套上白袍,臉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三少您老還有什麼吩咐?”
“現在檢查完了,是不是該送回病房了?”徐譽毅淺笑道。
“我把輪床推過來。”江城走出病房,頭頂上空是炙熱的燈光,卻晃的他心境寒涼,真是一個資本家遍地的時代,民不與富鬥,富不與官鬥,人家一個眼神就把自己滿心的雄心壯誌轟炸的連渣都不剩,寒涼啊寒涼。
暮色西陲,天邊的紅霞灼目的染紅半邊天空,漸漸的,夕陽西下,天色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