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送來的醫院,聽當時的護士說是跟人打架才導致的流產。”徐譽毅單手扶額,倚靠在她的身上,想要得到半分溫暖。
林靜晨輕撫著他緊繃的神經,“譽毅,我覺得我有點壞。”
“靜兒為什麼這麼說?”徐譽毅正視著她的眉眼。
林靜晨尷尬的苦笑:“有那麼一瞬間,我還在為晨怡流產而覺得慶幸,譽毅,你說我是不是很壞?”
“靜兒。”徐譽毅輕柔的摟著她,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也覺得沒有了那個孩子,至少跟陳子昂之間的牽連又少了一點,或許這件事後,晨怡會對他失望一點。”
“徐譽毅,我們都是壞人。”
“不,我的靜兒怎麼會是壞人呢?隻有我才是。”徐譽毅低頭看著燈光下站在地毯上的一雙赤足,眉頭皺了皺。
林靜晨順著他的目光望了下,傻傻一笑,“忘記穿鞋了。”
“靜兒。”徐譽毅蹲下身子,把她的小腳托在掌心,“怎麼腫了?”
“嗯?”林靜晨愣怵,俯身看了一眼,“沒事的,就是最近躺久了。”
“怎麼會這樣?”徐譽毅抱起她放回床上,柔柔的揉捏著她的雙腳,玲瓏剔透的十指,就像是雨後葡萄晶瑩可愛,他的力度適中,不敢太過用力,一點一點的消去她腿部的不適,也許,這樣按摩明天她的腳就會恢複如常。
“咚咚咚。”護士焦急的敲了幾聲便直接推門而進,“三少,四小姐知道自己流產了,正在病房鬧著,江副理請您立刻過去一趟。”
徐譽毅急忙將她的被子蓋好,輕聲說道:“我過去看看,你乖乖的躺著,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從床上起身了。”
“我知道了,你快過去吧,晨怡現在一定很傷心,你千萬別再打擊她了。”
“你放心,我會審時度勢的。”徐譽毅疾步出了病房。
徐晨怡在病房中儀態全無的嘶吼著,憔悴不堪的跌坐在地毯上,透過頭頂上清冷到沒有溫度的燈光狼狽痛哭。
徐江怡站在一旁無論如何規勸,她都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坐著。
醫生為難的站在一側,不敢貿然前去,隻因徐晨怡的手中不知何時起竟握著一把刀。
刀身折射在燈光下,堵塞著眾人的喉嚨,想說的話被生生掐斷,隻得安靜的注視著自言自語痛哭失聲的她。
“奶奶。”徐譽毅著急的推開門,入目的便是背影蕭瑟的徐晨怡獨自坐著。
徐江怡眼角濕潤,指著地上的徐晨怡,搖搖頭,“她一知道自己的孩子沒有了,就失控的跌坐在了地毯上,手裏還握著一把刀,剛剛有醫生上前,她直接劃傷了醫生的手,譽毅,想想辦法,不能再讓她這麼坐下去了,我怕她,她做傻事。”
“奶奶,您放心,我過去看看。”徐譽毅安撫好老人,輕聲走到她的身後,“晨怡。”
徐晨怡漠然的坐著,手裏的刀映上自己蒼白的臉頰,一陣一陣的模糊,她倉皇的抬起頭,沒有焦距的視線裏,隻有一道道重影不斷。
“晨怡。”徐譽毅趁她分神之際,毫不遲疑的奪下她手中的水果刀。
“嘶!”鋒利的刀身劃過他的手臂,一條血痕瞬間染紅她的視線。
血腥的味道,徐晨怡的手一疼,刀脫落在地毯上,她不知所措的抱住自己的腦袋,痛,劇痛,無法控製的疼痛。
“不,不應該這樣的,不能這樣。”徐晨怡痛苦的捧住自己的身子,渾身發抖。
“啪!”徐譽毅揮著手毫不客氣的扇過她的臉頰,血染紅衣衫,他不予理會,隻是冷冷的瞪著那個哭喊的女人,吼道:
“徐晨怡,該醒醒了,作為一個母親,你太失敗了,明知自己懷著孩子,還跟人打架,你很有本事是吧;作為一個兒女,你更失敗,讓年老的祖母看你大哭大鬧,還以死相逼,你想死是嗎?”
刀的溫度再次放在她的掌心,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