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我說過我還沒死,徐家仍是我說了算。”徐老爺子漠然的站在兩人中間,麵朝林靜晨,輕歎一聲,“好孩子,你也累了,要不要先找一間病房休息一會兒?”
林靜晨搖搖頭,目視手術室的方向,“我想等著他一起。”
程瑜眼見徐茂宏幹預,隻得不再多言的坐回椅子上,焦急等待這一分一秒的流逝。
也許時間是在指縫間彈指而過,也許隻是一點一滴如沙漏般細數而逝……
心跳的弧度最終變成一條直線,在一眾醫生的手忙腳亂中恢複平靜,慣性般的響聲驚擾著這嚴謹的地方,眾人雙手頹然的放在身側。
“時間。”主刀醫生最後宣布。
江城摘下口罩,最後還是無法力挽狂瀾了嗎?
“8月2號,上午十一點四十五分,身亡。”
一張白布將他最後容顏遮掩,這一天,便是一輩子的終結點。
徐譽毅覺得自己很累,很累,無論如何掙紮,眼前的黑暗已然彌漫而來,沒有出路,沒有光明,漆黑的四周隻剩自己。
走,一直走
沒有歸途
這紛擾的世界依然在忙碌
千山萬水後塵埃落向何處
心,放下就是領悟
回頭看見幸福……
驀然回首,萬千尋找中隻剩花叢中她唯一的笑顏。
“徐譽毅,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她的笑是腦海裏最後的記憶,強烈的光模糊了雙眼,看不清她的五官輪廓,漸漸的,成為一場泡沫痕跡。
“嘟……嘟……嘟……”
江城雙腿發軟,直接倒在手術台旁,麵對突然又一次恢複心跳的徐譽毅,苦笑難掩:“三少,您老人家又玩這一出啊。”
突然間,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急忙看向一旁的護士,“趕快去把博易教授叫回來,病人恢複心跳了。”
在眾人的期待中,手術室的大門終於漸漸開啟,而出來的卻是滿身疲憊外加扼腕歎息的主刀醫生。
“我家譽毅怎麼樣了?”徐茂宏顫抖的聲音看向博易,他的表情為何如此?
博易環視眾人,歎息:“三少送來的時候心髒已經停了,經過我們的搶救,恢複了短暫的意識,在手術過程中,子彈擦過心髒,造成的大出血,在我們還來不及修補之際,他又一次出現心髒停跳,當場江城便對心髒進行複蘇按摩,很慶幸心髒又一次恢複,隻是,在最後時刻,最終也抵不過傷重的威脅,三少於剛剛11點45分死亡。”
“咚!”手杖從老爺子手中脫落,他趔趄數步,被徐霖毅穩穩扶住。
徐江怡撐著自己的胸口,痛極:“怎麼會?不可能的,一定不會的,博易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江副理,我們已經心髒複蘇,按摩了超過半個小時,黃金救援期已經錯過了,三少,走了。”博易歉意的低下頭。
滿屋子的轟亂,無人看見的角落裏,是她撐著嬰兒車而險險站穩的身子,眼淚從眼瞼滑過,滴落在孩子稚嫩的臉上,她淒然的露出一抹微笑,他們在說什麼?什麼叫做三少走了?
抹去臉上不由自主滴落的淚水,哭什麼?他又沒死,自己為什麼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