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譽毅,這一場大雨是老天替我在哭泣,相愛一場,我連你最後一麵都見不到,相愛一場,連你的骨灰都不曾給我一毫,相愛一場,我連你走時那蒼白的容顏都不曾記住,相愛一場,我們真的隻是相愛了這麼一場而已。
你走吧,我們此生定然不負再相見了。來世,來世也不再相遇了吧。愛,太苦,太累,愛不起了。
可是,再堅強決然的話,也抵不過一句:我想你……
“靜晨。”陸路慌亂的舉著雨傘跑到她的麵前,把孩子們遮的嚴嚴實實。
林靜晨茫然的抬起頭,看著陸路的眼,什麼滾燙的液體從自己的眼瞼處滑落,燙的她心口一陣一陣抽痛。
最後一次回頭,磅礴大雨遮擋了視線,雨簾中隻能看見那條他抱著自己踏過無數次的青石板,如今,雨水清洗,不留絲毫痕跡。
“我來接你,我們……走吧。”陸路攙著她,帶著她不再挽留的離場,就讓那一年的時間覆水而去,從今以後,再無這段記憶。
易君賢站在別墅前,接過她們手裏的寶寶,笑道:“沒淋到雨吧,快些進去,我熬了薑湯。”
林靜晨坐在沙發上,看著易君賢,目光灼灼:“你知道他葬在什麼地方嗎?”
易君賢手中的湯碗險些墜落,麵朝她憂容滿麵,“徐家封鎖了一切消息,對外根本就不知道三少已經……走了。”
“是嗎?我還以為能再看他一眼。”林靜晨低下頭,十指相扣,心髒的位置還是那般磨人的疼痛。
“靜晨,咱們都不去想他徐譽毅了,不去想他徐家了,我們就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好不好?”陸路蹲在她的麵前,緊握她冰冷的雙手。
林靜晨抬起頭,嘴角輕揚,看似在笑,她以為自己這就是在微笑。
“忘不了他怎麼辦?”林靜晨眉角彎彎,淚水滑過眼眶,滾燙的熨過自己已經破碎的心口,“我說我不恨他,可是我好恨他,他走的一幹二淨,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連最後一麵都不讓我見到,他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他怎麼可以這麼出爾反爾?他說過會帶我離開的,說過會陪我重新開始過平凡生活的,說過的,他都說過的。”
“靜晨,別想了,我們都別想了好不好?”
“我想了一萬個可以挽留住他的借口,可惜老天爺隻給了我一個理由就帶走了他,幹幹淨淨,一無所剩。”
“靜晨——”陸路攙著她搖搖晃晃的身子,“我們都忘記吧,三少走了,再也回不來了,我們都別去想他了好不好?你還有我們,還有寶寶,還有很多很多愛你的人。”
“可是我隻要他,隻要他回來,隻要他——”意識恍惚,聲音忽遠忽近,也許睡著了再醒來就會發現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徐家沒有這般的絕情,他徐譽毅也沒有那般的拋棄他們,他還在等著她回去,一起回去。
午夜,寶寶安靜的睡在她的身邊,小手小腳輕柔的搭在她的身上,就像是嗬護著熟睡中的媽媽,為她擦淨那眼角若隱若現的淚痕。
醫院裏,儀器滴答滴答的獨自縈繞在加護病房內,醫生仔細的留意著所有數據資料,靜謐中,一雙眼緩緩的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