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內,鍋碗在抖動,地板上,兩個小身子時不時的蠕動著。
“別以為我沒有看見你們。”林靜晨拎著鏟子居高臨下的俯視兩個準備脫逃的孩子。
徐辰渝悻悻的縮回脖子,繼續坐在角落裏玩著手裏的連環鎖,小嘴翹的,就差沒直接告訴母親我恨生氣。
“姐,我們回來了。”何成才替弟弟放下背包,洗淨手,忙不迭的跑進廚房幫忙。
林靜晨微微一笑,“先休息一下,今晚的晚飯,姐來做。”
何成才愣怵,詫異的看向一旁坐著沉默的兩個寶寶,咽了口口水,“姐,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為什麼這麼說?”林靜晨切著胡蘿卜,又想了想,拿出冰箱裏入律政所時發下的和牛牛肉。
何成才不明的問道:“姐,那個牛肉不是你準備用來給寶寶們增加營養的嗎?你今天拿出來做什麼?”
林靜晨莞爾,“當然是拿來吃了,你幫我切點洋蔥和西紅柿。”
“姐,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怪怪的?”何成才拿著洗好的西紅柿,又惋惜的看了眼她手裏的一大塊牛肉,平時怎麼也舍不得吃,今天怎麼就全部拿出來了?
“啊,哥,哥哥,家裏有男人。”何成文驚慌失措的跑進廚房,氣喘籲籲的對著所有人喊道。
何成才險些把手裏的菜刀墜地,“什麼男人?”
“不知道,我聽見雜物房有聲音,就過去看了一眼,裏麵有個男人正在翻找著什麼,姐,是不是來賊了?”何成文躲在何成才身後,心驚的問道。
何成才拎著菜刀,準備出去跟這個光天化日就潛進民房的賊來一場生死決鬥,卻聽見身後的林靜晨不急不慢的解釋。
她說:“他從今天起是我們的客人,你們可以叫他徐先生。”
“姐,你——”何成才盯著兩個擠出廚房的小身影,急急攔下一個。
徐楓祈嘴角彎彎,“他是我們的爸爸。”
“……”何成才嘴角抽抽,你們的爹不是死了三年了嗎?現在這個出現的男人真的不是魂魄之類的玩意兒?
餐桌上,詭異的氣氛繼續流轉,三個孩子左顧右盼,三個大人之間某種不確定因素正在劇烈膨脹,似乎,繼續這麼沉默下去,炸彈終會徹底爆發。
何成文艱難的舉著手,想要將哥哥那雙目不轉睛盯著人家看的一雙眼給拉回現實,無奈自己始終太高估自己。
徐辰渝毫不理會大人間那微妙的變化,趴在桌子上,指著徐譽毅碗裏的東西,眉頭皺了皺:“媽媽,您怎麼給爸爸吃這帶血的東西?”
“笨蛋,媽媽這是準備在夥食上虐待爸爸。”徐楓祈拉著小妹妹準備上桌的身子,想了想,把自己碗裏的肉丸子推過去,“爸爸,吃我的吧。”
何成才嘴角一抽,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碗裏那僅存的三個丸子,再瞅瞅兩個孩子碗裏的五個,以及,落在某男碗裏那一大半被煎成牛排的一大片精華,這差別待遇啊,他繼續瞟著,最後落在自己大姐碗裏那孤零零的西紅柿蛋湯中。
徐譽毅一聲不吭,沒有拿起桌上的刀叉,就這麼看著她為自己端上的飯菜,淚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