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靜晨被綁架了——”
“你怎麼知道他沒去救?”徐江怡揶揄,“我看他就是去救了,也裝作沒救。”
“他吃飽了撐得。”徐茂宏怒吼一聲,“你去打電話讓霖毅把徐老三給押過來,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徐睿毅站在病房前撥打手機,信號響了一聲被直接掛斷,他愣了愣,以為是不是對方錯按了,又一次撥回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徐家大宅裏,亞歐攥著手機直接關機丟在一旁,漆黑的屋子裏,沉重的呼吸聲。
他摸著黑走到床腳,想要開燈卻被另一隻手給半途攔截。
“不……不要。”聲音嘶啞,就像是臨死前的那種無力。
亞歐蹲在徐譽毅身邊,手裏攥著藥管,想要對準他的手臂打上一針,卻被他不露痕跡的避開。
縮在角落裏,徐譽毅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如同萬蟻鑽心的劇痛,一寸一寸骨頭縫裏就像是被插入了一根鋼鋸,鋸子來回摩擦著他的骨頭,痛,無論他怎麼按揉都解不了半分的痛。
他不能開燈,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如此狼狽不堪的他,縮在床腳,將自己的身子藏匿在最黑暗的地方,抵抗著身體裏那陣陣揮之不去的夢魘。
“三少,快用藥吧。”亞歐低沉的聲音不敢貿然上前,他很痛,這種癮子發作,別說骨頭疼,連皮膚都會痛,一碰就像是被人給割了一塊肉的劇痛,那種生生的淩遲感,把人的意識一點一滴的消怠而去,最後,隻想解脫,不是死,就是繼續用藥,直到,所有器官失去功能,自動衰竭。
“不到五天……不到五天……”徐譽毅撐著一口氣,從開始到現在,才四天,四天而已,四天毒癮發作了。
“三少,別賭了,你賭不過的。”亞歐送上針管,“你用藥吧,我以後每天送來,別忍著了,你會受不了的。”
“多長……時間了?”他看著亞歐手裏的東西,閉上眼,不去想不去看不去理會。
“不到半個小時。”亞歐再送上前一步。
“我以為……我撐得過去……原來……才一小會兒。”汗水滴落在手背上,他虛脫無力的倒在地上,任憑亞歐手中的液體冰冷的注進自己的體內。
不再掙紮,也沒有力氣再掙紮了。
那種痛,抽筋剝骨,割皮剔骨,身體裏不知道什麼地方才不會痛,他想咬牙,剛一咬下,整個口腔裏的牙齒就像是被人生生的敲碎般,他想抱緊自己壓抑疼痛,剛一碰上皮膚,那就像是用刀子在割開自己的血肉,一點一點的挑開。
他不能動,發作起來,動一下都是酷刑,痛到他恨不得捅上自己幾刀子來以痛止痛。
亞歐顫抖的放下手裏的針管,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看來這種藥的癮子會在三四天左右發作,我會替你多弄一些出來,別再像今天這樣自找苦頭了。”
徐譽毅脫力的躺在地毯上,兩眼發愣的看著窗外那一輪獨自懸掛在夜空中的月亮,嘴角微微的勾勒出一抹讓人意味不明的笑容。
“有人來了。”亞歐打開窗子,臨行前不忘回頭看看那個已經恢複正常,正襟端坐,一絲不苟的徐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