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廳內。
“老板,你有沒有覺得,這地方有點不靠譜?”小鄭壓低嗓子,指了指那蓮花座台和八卦圖案說道。
“來都來了,是不是靠譜,一試便知。況且,我看中的是那神算子本人,跟這裏的裝飾作風毫無關係。”安邦沉穩的說道。
小鄭聳聳肩,又轉頭對秦奮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我倒覺得安叔說的沒錯,既然號稱神算,那就得算得準,否則就算把屋子布置成天庭的樣子,也沒有用。”秦奮開口道。
他最近接觸的算命之事比較多,白老爺子口中的老道是如此,那個住在郊區的古怪老太婆也是如此,所以對這種事,秦奮是抱著可信可不信的態度。
等了片刻功夫,一名身著白袍老者飄然現身。
秦奮第一時間打量起來,這白袍老者鶴發童顏,保養的十分好,頜下三寸白須也更添了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老者身上的白袍顯然是定製的,工料都是十分高檔,但既不是道袍也不是僧袍,是一種仿古的服飾,行走間衣袂飄飄,宛如騰雲駕霧。
毫無疑問,這就是神算子了。
“這一身行頭倒是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材實料。”秦奮打量了一番,在心裏暗忖道。
白袍老者根本不理會三位客人探視的目光,仿佛已經司空見慣,施施然的來到蓮花台前,輕輕一躍,在半空中盤起雙腿,穩穩落下,盤坐在了蒲團上。
這一個驚豔的亮相,馬上讓秦奮和小鄭這倆個習武之人目光一亮,因為這個動作可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出來的,足以說明白袍老者的武術功底,且不管算命的能力如何,最起碼這身上的功夫還是有的。
“大師,冒昧打擾,還望勿怪。”安邦站起身,禮貌的打著招呼。
“談不上什麼打擾,我這裏開門迎客,每天一位,你們能入的門來,那就是我的客人,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麵,我可不是什麼走街串巷的江湖術士,也不講究什麼兩袖清風,沒有真金白銀,你可別想從我這裏得到隻字片語。”白袍老者不客氣的說道。
安邦一怔,顯然沒想到對方這麼市儈直白,跟他那一身仙風道骨的氣質簡直是兩個極端。
不過他也不在意這一點,笑著點頭道:“大師請放心,我來之前已經打聽過大師的行事作風,所以早有準備,如果我的事能辦成,錢根本不是問題。”
說著,安邦朝小鄭示意了一下。
小鄭將手提箱打開,露出了裏麵金燦燦的東西。
白袍老者目中閃過一道亮光,點點頭道:“既然客人早有準備,那就一切好說,我的收費標準,是按照推算的難易程度來決定的,如果隻是普通的推算,一根金條就足矣,但如果推算難度過大,你這手提箱裏的金條,恐怕還不夠。”
“不夠可以開支票嘛,我們老板不差這點兒錢。”小鄭沒好氣的說道。
“不好意思,我的規矩是見金算命,從不收金以外的其它東西。”白袍老者淡淡的說道。
安邦瞪了小鄭一眼,對白袍老者客氣道:“大師的意思我懂,如果這一箱金條不夠,我自當再做準備,絕不會壞了大師的規矩。”
“既然你是明白事理的人,那咱們現在就可以開始了,不知道客人想算些什麼。”白袍老者問道。
“人,我想找一個人。”安邦幹脆的答道。
“男人還是女人,姓什麼,知不知道生辰八字,有沒有此人遺留的物件?”白袍老者淡淡的說道。
“女人,姓秦,生辰八字我不知道,但是我有她遺留的物件。”安邦說著,從衣服內口袋裏掏出一個一尺長一寸寬的木盒。
木盒普普通通,沒有紋飾,也不是什麼昂貴的木料,上麵布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跡,看起來已經很多年了。
安邦盯著看著盒子,眼神變得溫柔恍惚起來,像是記起了什麼陳年往事,良久,他幽幽的歎了口氣,才將盒子打開,一縷青絲暴露出來。
這一縷青絲,被編織成了漂亮的麻花形狀,一頭係著紅頭繩,另一頭則被整齊的剪斷,用一枚金戒指套起來固定住了。
由於時間太久,青絲難免失去了光澤,變得黯淡,不複當年的活力,也回不去曾經的時光。
秦奮看到這一縷青絲,露出恍然之色,暗忖道:“看來,安叔要找的這個女人,應該是曾經與他相戀的女子了。”
秦奮曾在書中看到過,以前的女子,往往將自己的頭發贈予男方,來表達自己含蓄的情感,青絲相贈,便是‘絲’定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