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夏氏屋裏,王婆子往炕上一坐,說道:“金花娘,我厚著臉皮來跟你要點東西。這不晌午金花給端了一碗醃小黃瓜去嘛,我家那個小兔崽子吃饞了,非讓我再來要點。”
這王婆子五十多歲,就一個兒子,結果兒子又得了一個兒子後,兒媳婦就再也沒了動靜,所以,她那個小孫子就有些嬌慣。
“這有什麼呀,我這就去給您裝一碗。”夏氏說著,接過王婆子手裏的碗,一會兒就裝了滿滿的一碗來。
雪花這個肉痛呀!您老怎麼不索性拿個盆來呀?那一碗頂她家兩碗了,能賣十來文錢。
送走了笑容滿麵的王婆子,母女幾人插好門,繼續蒸包子。
“這要是熟了以後,香味傳出去怎麼辦?”夏氏又提出了新的問題。
確實,各家各戶挨得這麼近,又都過得窮日子,鼻子對香味特別敏感,這家做點好吃的,那家絕對能聞到味,梨花和荷花就常常因此饞得流口水。
“這……”母女幾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有好主意。
“要不,就說是別人家蒸的,借的咱家的鍋灶?”銀花試探地道。
對呀!雪花眼睛一亮,“張嬸!就說是張嬸蒸的,她家的鍋炒花生米占著了,騰不出來,借的咱家的鍋灶。反正她知道咱家買了肉和麵,一會兒熟了給她送包子的時候偷偷和她說一聲。”
夏氏聞言,立刻點頭。
母女幾人終於可以放心地蒸包子了。
其實,說是母女幾個一起蒸包子,而真正會蒸包子的隻有夏氏一人。她們家連過年都吃不上白麵餃子,更別說蒸包子,姐妹幾人根本就沒機會做過。但聰明的金花,看夏氏做了幾個,就包的有模有樣了。很快銀花也上手了,接下來,按次序,最後,連荷花都弄了個醜醜的小包子。
“這個包子給你爹吃。”夏氏瞅著小女兒弄的包子笑容滿麵的說道。
“嗯。爹肯定說這是最香的一個。”銀花疼愛的摸了摸荷花的頭。
荷花甜甜地笑了。
白白胖胖的包子終於出鍋了。
夏氏用棉布包了幾個包子給銀花揣懷裏,雪花偷偷打開大門,向外瞅了瞅,然後對銀花招了招手。銀花飛快地躥出門,一溜小跑地進了張家。須臾,就揣著一包花生米跑了回來。
“沒被人看見吧?”夏氏緊張地問。
“沒有。”銀花喘著氣道。
“那就好。”夏氏拍了拍胸口。
包子由熱變涼,隻好又重新放回鍋裏。熱了又熱,李達才一身是土的回來。
一家人終於可以開開心心地吃包子了。雖然夏氏有讓梨花和荷花先吃,但兩人誰都不肯,非要等著李達回來一起吃,然後就一直在鍋台旁邊守著。至於金花、銀花、雪花,理所當然地不能吃,父母沒吃飯,子女不能吃,這是天經地義的。
“真香!”荷花甜糯地道,小嘴流油,笑眯了眼。
“嗯,比賣的包子好吃多了。”銀花邊吃邊點頭。
“皮又薄,餡又大,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