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
王婆子終於同意了黃氏的看法。
隨後,王婆子又疑惑地說道:“你們說柳枝在那府裏是個什麼身份?她是賣身進去的,要說給人做了小吧,那也是姨娘,怎麼能叫姑娘?要說仍是丫頭吧,她又有人伺候著?”
“大戶人家的那些事,咱們哪兒知道?”黃氏說著開始穿針引線。
“柳枝今年才多大,怎麼可能給人家做小?”夏氏隨意的道。
“怎麼不可能?”
王婆子立刻來了精神,神秘地道:“你們有沒有發現,柳枝走路一看就是破了身的了。”
聽了王婆子的話,夏氏驚呼一聲,一不小心,針紮到了手上。
黃氏也停下針,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你一說,好像真是這樣。”
“錯不了!”王婆子放下鞋底,拍著巴掌道:“這女人破沒破身,看走路就能看出來。姑娘家走路大腿根處都是向裏夾著的,這破了身的,那胯骨就寬了,走路有點向外撇。”
“可柳枝才十二歲。”夏氏糾結著柳枝的年齡。
“十二歲怎麼了?聽說有些大戶人家的老爺專門愛糟蹋年紀小的。”王婆子重又拿起鞋底,納了一針,停下,繼續道:“鎮上的錢府你們知道吧?聽說那個錢員外就好這口,這些年從那府裏抬出去的不下於這個數。”
王婆子說著,伸出手掌翻了翻。
“啊?就沒人管嗎?”夏氏驚呼。
“管?誰管?”黃氏冷哼一聲,“都是些窮苦人家的孩子,都是被爹娘賣進去做丫頭的。賣身契一簽,那命就是主人家的了,死了還不是白死?”
幸好,幸好,當初沒把金花賣了。
夏氏後怕的拍了拍心口。
“不過,做丫頭做到柳枝這份上,也是本事了。”王婆子放下鞋底,眼前飛舞著那金鐲子、金簪子散發出的金光。
“什麼本事?連聲爹娘都沒叫。”這點始終是黃氏最在意的。
“你在乎這個,可人家柳枝娘不在乎。”王婆子在鬢角抿了一下針,又開始納鞋底。
“這倒是,聽說柳枝娘中午沒吃飯就頭上插著金簪子,腕上戴著金鐲子,開始挨家挨戶串門了。”黃氏邊說邊飛快的忙著手裏的活計。
“不僅如此,還給金花奶家送去了兩顆白菜,說當初多虧了金花小姑幫忙,柳枝才有了今天。”王婆子說著,瞅了夏氏一眼,咽下了金花奶的話。
黃氏不管這些,冷哼一聲道:“所以金花奶才說,那是柳枝命好,不象一些人,天生就是窮命。你即便給她一個金飯碗,她也不知道抱著。”
當然,那個“一些人”指的是誰,任誰都明白。
夏氏微微一笑,平靜地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我不求女兒大富大貴,隻要平平安安就知足了。”
“有你這樣的娘,也是幾個丫頭的福份了。”王婆子感歎道。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包子邊大叫著邊“蹬蹬!”跑了進來,後麵還跟著氣喘籲籲的梨花和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