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在嫩綠的葉子上欲落未落,蝴蝶在紅色的瑪瑙上欲停未停。雪花望著麵前一棵棵豐滿圓潤的美女,長長地吐出了一口壓抑了兩年多的濁氣。
原來,這幾年棗樹的情況並不盡雪花的意。第一年,因為是剛剛栽種的棗樹,花期時棗樹還沒緩過來,讓雪花真正體會了一把“願望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這句話。望著眼前一棵棵花大價錢買來的骨感美女,雪花欲哭無淚。花期過去了,美女們也茁壯了,一切也都晚了。最後,還是院子裏的老棗樹給力,結了滿滿一樹紅通通的棗子。
雪花把老棗樹上的棗都做成了醉棗,在年前被侯府一鍋端了。幸虧侯府的謝銀也不少,好歹彌補了一下雪花受傷的心。雪花本來想買些棗多醉點的,但四外村的棗樹差不多都被她家買來了,她想買都沒地買去。
第二年,雪花給樹開了甲,但卻忘了棗樹還有剪枝一項工序。因為家裏的老棗樹太老了,新竄出的枝條並不太多,也沒怎麼影響結棗,但新買的那些都是年輕的,於是茁壯的美女們長瘋了,都長成了枝條四處亂竄的壯漢,從而影響了結棗,雖然也紅通通一片,但和雪花的預期相差太多。
今年,雪花終於揚眉吐氣了!雖然開了甲的棗樹隻有幾百棵,但是,任誰經過這一大片紅通通是棗樹林,不露出眼紅羨慕的目光?
“大嫂,叫孩子們摘就行了,你就不用跟著忙了。還不到打棗的時候,不過是先摘些醉起來。反正孩子們也沒別是事幹,先慢慢地邊摘邊醉。”
夏氏陪著她娘家嫂子花氏邊說話邊走了過來,後麵還跟著花氏的兒子大壯。
話說自從李家把欠雪花舅舅的二兩銀子連本帶利還了後,雪花舅媽就愛好上走親戚了,隻要不是農忙騰不出時間,花氏是三天一大趟、兩天一小趟,每次都帶著兒子大壯。
大壯人如其名,長得高高壯壯的,粗眉大眼,一副憨厚相。
“反正我也沒事,家裏的玉米還不熟,來這兒幫著摘點兒是點兒。”花氏的口氣中有著討好地親熱。
花氏個子不高,長得很圓潤,一笑象個彌勒佛一樣,隻有那雙眼睛不時透出精明的光。
金花姐妹包括饅頭、包子,見到花氏和大壯過來都紛紛喊“舅媽”“表哥”。
“好啦,又不是外人,趕緊幹活。”花氏對著幾個孩子一笑,爽快地說完,轉身對大壯道:“大壯呀,你去金花那邊摘,你個子高,拽著樹枝正好和金花一起摘。”花氏說著,對兒子使了個眼色。
夏氏笑了笑,沒說什麼。
大壯臉一紅,提著籃子向金花走去。
“表妹,我提著籃子,你隻管摘。”大壯說著就去拿金花手上的籃子。
金花手一躲,“不用了,表哥。我自己拿著就行。”
“要不,你把棗倒我籃子裏,提著太沉了。”
“不用了,表哥,一會兒摘多了倒筐裏去就行了,饅頭哥哥會背回去的。”
金花說著話,手上不停,鮮紅的棗子在嫩白細膩的指間劃過,迅速落到籃子裏。
“金花呀,你和表哥去那邊樹上摘高處的,這邊矮處的讓妹妹們摘。”花氏邊摘棗邊注意著大壯和金花。
聽了花氏的話,夏氏一皺眉。雖然花氏的心思她明白,她也不反對,但這畢竟還沒過明路不是,花氏這麼大聲嚷嚷,讓人聽見了還不認為她家家教不嚴?而且,真被人看見金花和大壯離了人群獨處,那可真是沒法說了。她可是還有好幾個女兒呢,這門風好壞可是女人的命脈。
不過,沒等夏氏開口,饅頭就說道:“還是我跟表哥去摘高處的吧,妹妹們都摘矮處的就行了。”饅頭說著,提著籃子向大壯走了過去。
夏氏讚許地瞅了饅頭一眼,這要是她親兒子多好呀。
花氏卻看著饅頭的背影,暗暗瞪眼。
“給,你和銀花她們去那邊摘吧。”饅頭說著把手上的空籃子遞給金花。
金花接過饅頭手上的空籃子,很自然地就把自己手上裝了半籃子棗的籃子遞給了饅頭。
看著兩人的互動,大壯麵色一黯,求救似的看向花氏。
花氏磨了磨牙,“饅頭呀,這筐裏的棗都滿了。”
她本以為饅頭聽了她的話會接一句“我這就背回去”,結果饅頭卻說道:“沒事,舅媽,那邊還有好幾個空筐,等都裝滿了我用車推回去。”
花氏開始運氣。
不會這小子也在打金花的主意吧?念頭一起,花氏的眼珠子開始拚命轉動。不行,她今天就得和小姑挑明了,一定得讓小姑吐口,否則,花氏看了饅頭一眼,若這小子真對金花起了心思,就憑張家和李家的關係,這事還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