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還想再說什麼,香草偷偷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對她使了個眼色。碧荷一直在京中,上次沒有跟來,她可是跟著來了,就憑李家這位三姑娘能拿著雪球光明正大的砸了少爺,少爺都沒吭聲,還幫著擺平了錢府,就可以看出這位三姑娘的分量是不同的。她們還是不要多事了,反正有人擔著呢。
不用戴帷帽的叮叮,快樂的象一隻小鳥,張開翅膀就向棗林裏飛。
“叮叮姐姐,我知道哪棵樹上的棗最好吃,跟我來。”梨花早和叮叮混熟了,完全當成了自己一夥的,有好東西當然要分享。
眾人也都嘻嘻笑笑的在後麵跟著。
“就是這顆,這上麵的棗最甜最脆了。”
“是嗎?我嚐嚐,嗯,嗯,真好吃。”叮叮邊吃邊點頭。
“叮叮姐姐,那邊那棵樹上的棗最大,圓圓的,又大又好看,你可以帶回去煮著吃。”荷花嬌甜的聲音象清泉,引著叮叮這隻小鳥就向另一邊飛。
雪花暗歎,她的兩個乖妹妹半天就被叮叮收買走了。
雪花等人沒再管跟著梨花、荷花在林子裏亂跑的叮叮,開始隨意地摘棗子。她要摘些又大又甜的,不僅要有叮叮的,還要有管家爺爺福伯的。
“明軒,這邊走。”
隱隱地,林子邊上傳來了說話聲。
“光宗,你大伯家的棗樹,今年結得真多。”
“是呀,就憑這片棗樹,你今天也一定要做幾篇好文章出來,也不枉夫子巴巴地叫你來鄉野之間體會風情的一番苦心了。”
隨著話聲,棗林裏多了兩個儒衫少年。
“小胖子,你又來作詩了?”銀花對著一個矮矮胖胖的少年脆聲說道。
“我……我已經不胖了。”少年一聽銀花叫他“胖子”,立刻小臉漲紅了。
“銀花,不得對蘇少爺無禮!”站在小胖子身邊的李光宗一見,立刻嗬斥銀花。
銀花吐了吐舌頭,撇了撇嘴,哼了一聲,扭過了頭去。
對於二叔家這個堂哥,雪花姐妹既沒什麼好印象,也沒什麼惡印象。李光宗幾歲時就被送到了鎮上的私塾讀書,多數時間都是吃住在學裏,回村的時間並不多,和姐妹幾人也沒打過什麼交道。不象李耀祖,上樹掏鳥,下河摸魚,沒他不幹的,還常常仗著自己孫子的身份欺負幾個堂姐妹。雪花之所以穿過來,就是原來的小雪花被他推到河裏淹死了。雪花常想為不知魂去何方的小雪花報仇,但麵對一個小屁孩,除了設計他挨了幾次打,被狗追著咬了幾次外,也下不去太大的狠心,總不能宰了他吧?隻能告訴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其實,這也就是安慰自己的一句話,李耀祖若真長歪了,自有他遭報應的一天,他若長不歪,雪花也不能對一個良善之人下手。畢竟,那廝當年隻有七歲,不過是一個可惡的小孩子罷了。
李光宗見銀花不理他這個茬,不僅有些訕訕的。對這個堂妹,他也沒辦法。幾個月前他和這個蘇明軒曾來過一次,當時棗花正開,蜂碟起舞,香甜一方。兩人一見大喜,本想痛痛快快地做幾篇好文章,結果正碰上給棗樹開甲的金花姐妹。
銀花一見蘇明軒就問了一句,“你怎麼這麼胖?”
蘇明軒因為長得胖,最怕人說他胖,所以當時就氣哼哼地回了一句,“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一句話,引得銀花勃然大怒,“女人?你娘不是女人嗎?你竟然這樣公然辱罵你娘,你還配為人子嗎?你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不孝不悌之人,是連小人也不如的!”
蘇明軒聽罷,氣的胖臉通紅。額上青筋本來因為胖是看不見的,這次竟隱隱地能看見幾條青線在跳,“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你”上來,但聲調變了。
李光宗氣的上來就想拉著銀花給蘇明軒道歉。銀花當時手上正拿著刀,一見李光宗要拉她,立刻把刀對著李光宗揮了揮。
李光宗嚇了一跳,連忙退了回去。
雪花見蘇明軒胖臉憋得通紅,也怕出事,趕緊把銀花往家推,金花則上前代妹賠罪。
銀花是個不記仇的,事情過去了幾個月,再見到蘇明軒仍一副啥事也沒有的樣子。
雪花仔細瞅了瞅蘇明軒,的確比以前瘦了些。
“胖子哥哥,你又來作詩了?”
梨花等人在棗樹林子裏跑了一圈又轉回來了,一見到蘇明軒,梨花就甜甜地上前打招呼。
當然,這個招呼她若是把前麵兩個字去掉,蘇明軒還是很高興的。畢竟梨花長得甜美可愛,很招人喜愛。可問題是“胖子”兩個字是他的心頭痛,但麵對這麼漂亮的小臉,他又說不出斥責的話。蘇明軒正在那糾結呢,荷花也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