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立刻紅了臉,“奶奶說笑了。”轉身匆匆走了出去。
她這個年齡的女子,喜事除了親事還能是什麼,可這話從小姑姑的婆婆嘴裏說出來,她卻有了不好的預感。
先不提金花心神忐忑,卻說夏氏聽了唐氏的話後,勉強開口道:“親家奶奶,您這是……”
唐氏不再賣關子,得意地開口道:“鎮上的錢府你們知道吧,錢府的大少爺相中了大姑娘,這不,托我來提親。”
唐氏話音一落,屋內一靜,眾人臉色各異。
王婆子是既失落又高興,失落是錢府這麼插一杠子,自家更沒戲了,高興是花氏有了競爭對手,這兩天的交鋒下來,她恨死花氏了。
花氏夫妻一聽卻急了,到手的兒媳婦可不能飛了。
夏氏則臉色發灰,錢府她家惹不起,可女兒也不能嫁。
事關女兒的終身,夏氏穩了穩心神,強自鎮定的道:“真是不巧了,親家奶奶,金花的親事已經定下了。”
“什麼!定了?怎麼我不知道?”
唐氏還沒開口,連氏先拍了桌子。
“娘,是這樣的,剛剛才和我哥哥、嫂子說定的,還沒來得及去和您說。”夏氏連忙對連氏賠笑。
“隻是說定了?”唐氏眼珠一轉道:“這沒什麼,還沒下聘,做不得數的。”
“怎麼做不得數,兒女婚事父母之命,父母說定了就做得了數。”花氏一聽連忙反駁。
“這位是……”唐氏指著花氏故意問道。她猜想應該就是金花的舅媽,但還沒介紹當然要裝不認識。
“這是金花的舅舅、舅媽。”夏氏連忙介紹,“這是金花小姑姑的婆婆。”
“哦,原來是親家舅舅、舅媽。”唐氏點了點頭,嘴角的大黑痣顫了顫,“親家舅媽,你也說了這兒女婚事是‘父母之命’,可這‘媒妁之言’呢?既沒文定,又沒媒妁之言,這當然做不得數。”
“你……”花氏剛一張嘴就被唐氏打斷了
“親家舅媽,你聽我說,這‘姑舅親,輩輩親’,這親外甥女,就算做不成兒媳婦,你不還是她舅媽嗎?這外甥女嫁的好了,你臉上也有光彩不是?況且,錢府的大少爺,那可是長子嫡孫呀,這外甥女將來可是要管著一個偌大的錢府的,想要提攜一下自己的舅家,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而且,這可不是一輩、兩輩的事,那是輩輩都是親戚。”
理雖是這麼個理,但被唐氏這麼直白的說出來,花氏有點抹不開麵,況且,別人提攜是有限的,可要是自己的兒媳婦,小姑家這片家業將來還不都是她家的?
想到這兒,花氏道:“您老這話就不對了,這娶兒媳婦娶的是姑娘的脾氣秉性,可不是隻為了看能給自家帶來多少好處,不能用銀錢來衡量,況且,這兩家說定了的事,哪能說變就變。”
“什麼說定了!?我是金花的奶奶,我還沒同意呢,就做不得數!”
唐氏還沒說話,連氏就怒氣衝衝的開了口。
“就是,這爺爺奶奶聽都沒聽過,就把閨女定了出去,哪兒有這門子理?”李秀蓮也在旁邊幫腔。
“金花的親事我說了算,就定給錢府的大少爺!”連氏繃著一張長臉,挑著眼眉,想要拍案定論。
“娘!”事關女兒的幸福,夏氏雖怕連氏,卻也要據理力爭,“您不能……”
“有人嗎?請問這是李家嗎?”
夏氏話沒說完,門外傳來了聲音,夏氏隻得先出去看看。
“這是在鎮上賣包子的李掌櫃家嗎?”見夏氏出來,一個中年婦人滿麵帶笑的問道。
“正是,您是……”夏氏疑惑地道。
中年婦人沒回答夏氏,反而對著門外道:“二少爺,就是這裏。”
婦人話音剛落,就從門外走進來一個錦衣玉帶的少年,少年身後還跟著幾個抬著箱子的家丁。
“二少爺!”屋內的唐氏透過窗子見到少年,立刻驚呼一聲。
“這位是……”夏氏更疑惑了。
“這是鎮上錢府的二少爺。”中年婦人指著少年對夏氏道。
夏氏心裏一驚,怎麼又是錢府的?
“您是伯母吧,小侄錢元寶見過伯母。”錢元寶說著對夏氏施了一禮。
“錢少爺客氣了。”夏氏連忙讓到一邊,她可不敢受這個禮。
“把禮物抬過來。”錢元寶對身後一揮手,幾個家丁立刻把兩個大箱子放到了夏氏麵前。
“區區薄禮是小侄的一點心意,請伯母笑納。”
錢元寶對家丁一使眼色,幾個家丁立刻把箱子打開了。
一箱子綾羅綢緞,一箱子首飾珠環。
夏氏心裏亂跳,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