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會怎麼樣?”
顧賢語氣無奈地道:“這隻能看三姑娘的造化了。”
李達如遭晴天霹靂,三十多的漢子硬是當眾哭了出來。
李達一哭,金花姐妹即便知道雪花頭上的傷是假的,但看到雪花高高腫起的臉,嘴角的血跡,緊閉的雙眼,也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
李達看了看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雪花,又看了看圍著雪花大哭的幾個女兒,猛地站起來,幾步來到李富和連氏麵前,大聲道:“娘,您怎麼能這麼狠心?雪花她還是個孩子!”
連氏起初聽到顧賢的話時也有些心驚,但又一想,雪花若真的因此……那反倒更好,省的那個死丫頭總是壞事,因此聽到李達的話後不但沒有絲毫內疚之色,反而理直氣壯,“那個死丫頭忤逆不孝,我不過是教訓她一下罷了,誰讓她自己命薄,哪兒不好倒,她非往石頭子上倒,可見這是老天爺在懲罰她!”
她就不想想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李達一聽連氏現在了仍這樣說,“噗通!”一聲對著李富和連氏跪了下去。
“爹、娘,雪花無事便罷,雪花若有事,也算她替兒子還了爹娘的養育之恩了。”說罷,對著李富和連氏“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老大你……”李富心下一驚,兒子這是要和他斷絕關係呀。
李達沒理會李富,站起身向雪花走去。
“雪花,爹帶你會家。”李達說罷,輕輕抱起雪花。
雪花心下暗急。
箱子!箱子!
眼睛偷偷睜開一條縫,幸虧李達正麵色沉痛地看著前麵,雪花拚命對亦步亦趨地走在李達旁邊的銀花使眼色。
銀花隻顧心疼雪花了,哪兒還記得她們是來幹什麼的。
倒是叮叮發現了雪花的異狀,疑惑地道:“雪花?”
雪花一驚,連忙閉上了眼。
不過叮叮這一聲提醒了金花,金花停下腳步對李達道:“爹,我們是來要錢家給的箱子,雪花才被打的。”
李達聞言站住,轉過身,麵色悲憤地看向李富。就為了幾個箱子裏的東西,爹娘就這樣對自己的女兒,李達的心更痛了。
“老大,……”李富的心起起伏伏,他也後悔,他也沒想到會弄成這樣,不過,他剛一張嘴,韓嘯就打斷了他的話。
“趙文、趙武。”清冷的聲音中有著不容違逆的威嚴。
“是,爺。”
兩個背劍的大漢越過李富等人,大步朝著屋內走去。
“你們……”連氏剛想阻止,韓嘯一個眼刀射過去,連氏一哆嗦,訕訕地退了回去。
十三歲的少年負手站在院中,星眉朗目,陽光灑在他身上,彰顯出一股卓爾不群的氣度。
須臾,兩個大漢一人胳膊下夾了兩個箱子走了出來。
“荷花,看看少沒少什麼東西?”一身寶藍長袍的趙子沐拉著荷花走了過去。
兩個大漢放下箱子,一一打開。
荷花向裏逐一看了看,又看了看院中眾人,說道:“大姑姑頭上戴的珠花,小姑姑手腕上的鐲子,二嬸耳朵上的墜子都是裏麵的。”說到這兒,想了想又道:“****上的簪子也是,腕上的鐲子也是,還有二叔身上的新衣服也是用裏麵的料子做的。”
荷花說到誰,眾人的目光就看向誰,韓嘯和趙子沐的氣場,再加上四個黑衣小廝,兩個彪形大漢的虎視眈眈,李秀蘭等人膽戰心驚的把頭上、腕上、耳朵上的東西摘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放進了箱子裏。
李貴就傻眼了,他身上的是衣服,總不能當眾脫了吧?
“我、我去屋裏換下來。”李貴磕磕巴巴地道。
韓嘯一挑眉。
趙文、趙武立刻走了過去,一左一右動作迅速麻利,人們都沒看清怎麼動的手,李貴身上的外衣就到了他們手上,隻剩下了一身裏衣。
“你們……”李貴剛想張嘴,四隻大眼一瞪,立刻乖乖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
“今天的事,做為雪花的朋友,即便雪花念及親情不追究,我也不會放任不管,各位好自為之吧。”叮叮瞅了瞅地上的箱子,脆聲說道。
雖然帷帽遮住了叮叮的麵容,但叮叮語氣中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氣勢,從容的的氣度,骨子裏帶出來的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都從那小小的身體裏散發出來,震懾著連氏等人的心。
沒有人懷疑她的話,特別是她身邊還站著一個給人無限威壓的少年。
不提連氏等人的膽戰心驚,李富望著那幾個錦衣玉帶的背影,心中複雜混亂,他的孫女,結交的都是些什麼人?難道,這就是一切的源頭?這就是錢家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