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饅頭連連對一個老丈道歉。
聽到饅頭的道歉聲,雪花等人都停了下來。
老丈嗬嗬一笑,“小夥子,眼睛光瞅人家姑娘可不行呀。”老丈說著,眼睛看向金花。
金花刹時臉色通紅。
雪花“噗嗤”一聲樂了,看來饅頭哥哥對大姐真是情根深種呀。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雪花眸光自然而然地從柳枝的臉上一掃而過。
“爹,小兔子!小兔子!”荷花指著前麵不遠的一個賣花燈的攤子興奮地喊了起來。
荷花一嚷,梨花也發現了她要買的,“娘,小豬!小豬!”
李達和夏氏見女兒們這麼高興,相視一笑,各自牽著女兒的手快步向前走去。
賣花燈的是一對老夫妻,攤子不大,都是些小動物的花燈,有小兔、小豬、小馬、小狗……
小狗?雪花見到那個憨態可掬的小狗不由就想起了威風凜凜的如花,狡黠一笑,買了這個小狗回去,正好可以逗逗如花。
“老爺、夫人真是好福氣,哥兒、姐兒,一個個恁的都是好模樣。”花白頭發的老婆婆滿是討好地道。眼中的羨慕卻是沒有掩藏。
也難怪,今時的李家已不同往日,鋪子差不多遍及了青河縣的每個鄉鎮,而且都是生意興隆,再加上棗行的生意,年底一攏帳,樂得李達和夏氏幾乎一夜沒睡。家裏銀錢多了,加之夫妻二人本就疼孩子,所以每個女兒都做了幾套新衣,都是專門去縣城最大的綢緞莊扯得最上等的料子。
於是,今天一出行,梨花和荷花一人一套大紅緞麵繡淺紋桃花的交頸滾鑲了兔毛的小襖,小襖的的繡口、襟口也都滾鑲了兔毛,下麵是同色斜掛襦裙,腳上蹬繡了粉蝶桃花的小棉靴,頭上梳著雙丫髻,各用大紅緞帶係起,緞帶長長的垂至耳後,迎風舞動,更襯得粉麵嬌腮,大眼靈動,端的是可愛無比,靈慧異常。
銀花、雪花、包子的裝扮也和梨花她們差不多,隻不過顏色略有不同罷了。
李達和夏氏,身上也都是上等緞麵料子做的新衣,夏氏耳朵上還各戴了一串赤金鑲嵌了紅寶石的耳墜,頭上也插了一支赤金鑲嵌紅寶石的雕花步搖,步搖頂部垂下一條條細密的金穗,行動見金穗隨之晃動,各色花燈透出的光線打在上麵,旋轉出五色光彩。再配上較好的麵容,如弱柳扶風的氤氳之態,誰人不說這是一大戶人家的太太?
饅頭雖然年歲不大,但身材高大,個子已經和李達差不多了。一身雨過天青色的綢緞錦袍,在腰間用一條同色繡竹開節節高的腰封係起,頭發高高束在頭頂,用和衣服同色的一方巾帕包起,濃眉大眼,臉闊鼻高,身材筆挺,走路生風,雖然看眉眼仍能發現尚有稚嫩之色,但這幾年東奔西走的經曆,早已使他身上散發出一股成熟穩重氣勢。
看著這一群人,任誰也以為是富貴人家的老爺、夫人,帶著子女出來遊玩的。
當然,還有柳枝,雖然也粉麵含嬌,貌美如花,不過看裝扮,別人以為是跟著的丫頭罷了。
柳枝掃了一眼金花等人的穿戴,飛快地斂下眼簾,暗暗捏緊了手裏的帕子,直到指節發白。
聽了老婆婆的話,夏氏抿嘴一笑,做母親的,最高興的莫過於別人誇自己的孩子了,夏氏當然也不例外。
雪花瞅了瞅自己這一家子,這要是在現代,絕對可以天天去朋友圈裏曬顏值了。
離開小攤子時,雪花、包子、梨花、荷花,一人手上拿了一個小動物花燈。
“我要買一個大刀形狀的花燈,既可照路,又可防身,還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象一巾幗俠女!”銀花說著,興致勃勃地揮了一下手,雙眼不望四處搜尋,找她的女俠象征。
雪花微微一笑,“二姐,哪兒有什麼大刀形狀的花燈,聽都沒聽過。”雖然這樣說,眼睛卻也下意識地各處搜尋。
“銀花,姑娘家……”
李達剛一張嘴,就被銀花打斷了,“爹,有!是不是?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元宵節,您帶著娘、大姐和我來燈會,我就看到了一個刀形的花燈,可是那時我們沒錢買。”
銀花說前半句話時興奮異常,說後半句話時遺憾異常,有失望,有懷念。
銀花話說完了,李達的後半句也吞回了肚子裏。想想以前過的苦日子,再看看女兒有些落寂的小臉,那半句‘姑娘家要穩重端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雪花一見李達的臉色,就知道她爹剛才想說什麼,她爹雖然疼她們,但有時很看重她們姐妹的姑娘家的形象,也就對她還放鬆些,其實雪花覺得,他爹恨不得她是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