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長的功夫,錢金寶和錢元寶開始冒汗。他們今天之所以帶著重禮前來道賀,就是因為知道了席莫寒和韓嘯是他們家招惹不起的,不但他們家招惹不起,京城那邊也招惹不起,否則不會派了人來出謀劃策想法拉攏李家,並且在事敗後連夜逃走。
那邊一走了之,他們家可隨時能被當成棄子。
父子三人商量再三,才決定繼續來示好。
他們沒想到不但雪花一個小丫頭子當場翻臉,就連這兩尊大神也是一副翻臉的架勢。
他們不知道,席莫寒隻要一低頭看見雪花那裹著厚厚的白布的腳脖子,早已練就的那副平靜無波的心裏,就會怒意勃發。
至於韓嘯,本來就是這副表情。
就在錢金寶和錢元寶內心由忐忑變成驚懼的時候,更另他們驚懼的事發生了。
“嗚嗚——汪!”一聲令人魂飛魄散的怒叫聲傳來,緊接著一頭獅子般凶猛的龐然大物向他們直直地撲了過來。
“啊!”淒厲的慘叫響起,錢金寶肥胖的豬頭正對上如花惡狠狠的狗頭,如花後腿直立,前爪搭在錢金寶的雙肩上,和他來了個零距離的親密接觸。
錢金寶看著如花瞪著狗眼,張開狗嘴,露出狗牙……眼一翻向後倒了下去。
錢元寶也嚇出了一身冷汗,見如花撲向了錢金寶,心裏一鬆,立刻冷靜下來,連忙向他帶來的小廝身後躲。
雪花見如花隨著錢金寶的後仰倒,直接撲在了錢金寶身上,依然沒有放棄錢金寶的肥臉,大有把之當成生肉吃的趨勢,連忙喝住如花,蹦過去拍了拍如花的狗頭,氣死人不償命地道:“如花,乖,吃東西不能不挑,不能什麼髒的、臭的、不安全、不衛生的都往嘴塞,小心拉肚子。”
錢金寶雖然嚇得腿軟魂飛倒了下去,但他那二百多斤的份量再加上如花重量,硬生生的又把他由半昏迷狀態給摔醒了,五髒六腑都快移位了,他想不醒都難,所以,雪花的話他聽了個滿耳。
聽了雪花的話後錢金寶又怒又怕,臉上肌肉急速抖動,剛想張嘴,一見如花凶狠的樣子又趕忙閉上了。不過,他見如花果真聽雪花的話,沒再有下一步的動作,怒氣立刻戰勝了怕意,眼一瞪就要大罵,可惜呀,如花感覺到了他的惡意,鋒利的牙齒對著他的肥臉就下去了……
當如花那森森白牙真的碰上錢金寶的肥臉,並且往他的肉裏深入時,錢金寶的魂飛魄散,慘叫一聲,眼一閉,心一哆嗦,一瀉千裏——
嚇尿了!
“好了,如花,雖說狗有****的毛病,但你可不是普通的狗,可不能有那種惡心人的毛病。”雪花勸慰地拍了拍如花的頭,佯作苦惱地道:“不過,一會兒還是得給你刷牙,太臭了!”
雪花的“臭”字剛說完了,她果真聞到了一股騷臭味。
這也就是冬天,錢金寶穿的多,否則人們早就發現他嚇尿了。
錢元寶躲在小廝們身後,穩下心神,見雪花毫無顧忌地戲弄錢金寶,心中又驚又怒又怕,他倒不是心疼錢金寶,他是看明白了形勢,今天他們來此純粹是被人當猴耍的。
此時,院子中眾人臉上神情各異。
席莫寒一副淡然自若、雲淡風輕的樣子,含笑看著雪花表演。
韓嘯板著小臉麵無表情,但眼底的光卻亮了許多。
李達麵色糾結,矛盾難決。
至於那群老頭,早就驚呆了,沒了反應。
錢元寶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今天必須要探清這兩個大人物的態度。
想到這兒,錢元寶咬了咬牙,壯了壯膽,高聲說道:“縣令大人,李家故意縱狗傷人,不知大人管?還是不管?”
雪花一聽,樂了。
“縣令大人,你的狗故意傷人,你管?還是不管?”雪花說完,調皮地對席莫寒眨了眨眼睛。
席莫寒看著雪花,無奈地一搖頭,但也沒掩飾眼底的笑意。
錢元寶一楞,怎麼,這狗難道是縣令大人的?
這時,席莫寒看向錢元寶,臉上的溫柔斂了去,換上一副冷冽,“本官的狗何曾故意傷人?”
錢元寶滯住。
席莫寒冷冷一笑,繼續道:“本官的狗雖為畜生,也容不得被人誣告!”
錢元寶驚呆了。
不但錢元寶驚呆了,院子中連同屋裏拔著脖子偷聽的一眾人等也都驚呆了。
誰都見過護短的,可誰也沒見過這麼護短的,而且還護得這麼明目張膽、理直氣壯。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一向給人清正廉明感覺的現任縣令大人。
當然,誰都明白,縣令大人護的不是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