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瞎說了?老大,有你這麼對當娘的說話的嗎?你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可我這些年也是……”連氏立刻拔高了聲調。
“娘,您別說了,大哥也是怕傳出什麼不好的嘛。”難得得,李秀蓮竟然沒火上澆油,反而幫著滅火。
連氏接到女兒使來的眼色,想起了她來京城的目的,恨恨地閉上了嘴。
須臾功夫,一身水紅錦緞繡百合衣裙的換弟,插金戴銀地走了進來,當然,後麵還跟著她的心腹丫頭春梅。
雪花坐在靖王妃的馬車裏,聞著小幾上精致的香爐裏散發出的陣陣清香,心神不由地放鬆了下來。
看看馬車華麗的裝飾,雪花不由地感歎,即便是在生產力落後的時代,富貴人家的生活,亦有許多不輸於現代的奢華之處。
車廂裏鋪著昂貴的白色羊絨毯,毯子上放有暗金色的繡團花的大靠枕,放在茶簍裏溫著的茶壺,精致的白瓷粉彩茶盅,紫檀木的小幾上,更是有炸的酥脆的香酥卷、杏仁酥、鬆子糖、芝麻糖……
四周是暗紫色繡鸞鳥的錦緞車帷,車帷上有長長的墜白玉珍珠的流蘇垂下,隻是這些小拇指大小的珍珠,就不下幾百顆。
雪花不由地咂舌,王妃的車架的確是氣派非凡。
靖王妃坐在對麵,見雪花終於放鬆下來,有心情瞅四處的布置了,暗暗點了點頭,不愧是她外甥相中的姑娘,這份鎮定的氣度,不是一個普通的村姑能有的。
普通人一聽說進宮,莫不是戰戰兢兢,有幾人這麼快就能從容自若?
“義母,那個繡球……”雪花看著靖王妃,小聲問道。
話說她今天早晨出門,先是看到了喜鵲,可是隨後就又碰上了烏鴉,這讓她心裏有些沒底,很怕最後空歡喜一場。
那個球可是關鍵呀,若那個球不是按她說的做的,那她的一切功夫可都白費了,到時一切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放心吧,我特意求了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聽說皇上吩咐內務府去準備,於是就親自去內務府把你說的傳達了下去。”靖王妃胸有成竹地道。
至於為什麼一個繡球,皇上還要吩咐內務府去準備,靖王妃就不知道了,也沒深想。
靖王妃沒深想,不代表雪花不深想。
“義母,一個繡球,至於要讓內務府去準備嗎?直接讓哪個宮女或是尚衣局縫一個不就行了嗎?”雪花不解地問道。
“這……”靖王妃顯然沒想到這一點,也答不上來,不過,還是安慰雪花道:“雪雪你放心,太後娘娘一向寬和慈愛,對義母也一直很好,答應義母的事情,一定會辦好的。”
雪花笑著點了點頭,但願吧。
秋高氣爽,天藍雲白,飛簷碧瓦,金碧輝煌,雪花麵對巍峨的宮殿,想象著這是一個國家政治權利的中心,裏麵坐著的是掌握所有人生死大權的帝王,心中還是因著彌漫四周的威壓肅穆而震撼。
雖然她曾經去過故宮幾次,但遊玩的心態,和身臨其境所感受到的那種威壓,到底是不同的。
不過,不露聲色已經被雪花練到了快爐火純青的地步了,所以,內心雖然有所感受,麵上卻絲毫不露,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當然,對於宮中的規矩禮儀,雪花在容嬤嬤手下討了幾年的生活,也早知之甚熟了。
雪花曾以為容嬤嬤教授宮裏的規矩禮數,不過是想教叮叮,順帶著教教她們姐妹,不成想今天她竟用上了。
皇宮門口,雪花看了看排排站立的高大英武的帶刀侍衛,暗暗祈禱他們可千萬別離她太近呀。
雪花的擔心是多餘的,靖王妃是什麼人,王妃的金牌一亮,兩旁的侍衛立刻讓出了一個寬寬的過道。
雪花挎著手上的包袱,大大方方地跟著靖王妃走進了皇宮的大門。
靖王妃在宮內當然可以享受乘坐馬車的待遇,雪花就不行了,隻好跟在車邊步行。
雪花目不斜視,安靜地跟在靖王妃的車邊,心內暗自著急。
“爺,您在哪兒呀?”
話說,雪花精心給韓嘯縫製了一件特殊的衣服,可韓嘯這兩天不知道在忙什麼,竟然一直不見人影。
雪花臨進宮前,才接到四平傳來的話,說韓嘯會在宮中與她碰頭。
在宮中碰頭也行,可雪花要把衣服先交給韓嘯,沒的她一會兒隨王妃去後宮拜見太後,還拿著一件男人的衣服,這若是被人發現,還不知被人怎樣嗤笑?
怕嘛有嘛,雪花正心焦,後麵傳來了一個她厭惡至極的聲音。
“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