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韓嘯本能的厲聲嗬斥,阻止雪花接下去的話,“你與我乃是皇上賜婚,豈能兒戲,豈能說不嫁就不嫁?!”
韓嘯說到這兒,濃眉緊緊皺起,“況且,你身為女子,就該賢良淑德,溫順謙恭,言辭和婉,怎能如此大聲喧鬧?”
“你……”雪花氣得差點閉過氣去。
好吧,那個迂腐古板,食古不化,張口規矩,閉口禮節的世子爺又回來了。
雪花圍著眼眶轉圈的眼淚瞬間蒸發不見了,“韓嘯……”
“你怎麼能直呼爺的名諱,真是不懂禮儀!”
雪花剛一張嘴就被韓嘯打斷了。
“我……我就是不通禮儀,不懂閨訓,生性粗魯,言辭粗鄙,你既然都忘了我了,還提什麼皇上賜婚?你可以跟皇上去說,說我配不上你這麼高大上的世子爺,叫皇上收回成命!”
雪花怒氣勃發,不過更另她氣憤的是,她怎麼一激動又把自己貶低了?
她特麼被人排斥在心房之外就夠倒黴了,她幹嘛還要貶低自己?
現在不是她配不上韓嘯,是韓嘯配不上她了!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冷冷地道:“皇上一言九鼎,豈可朝令夕改?況且,你既然有自知,以後就該謹言慎行,改過自身。”
“你……”
雪花承認,認識韓嘯這麼多年以來,她第一次被韓嘯氣得啞口無言。
風水輪回轉,這次轉到韓嘯那兒去了。
“既然世子爺不願開口,那麼回京後,在下去懇請皇上收回成命。”席莫寒口氣堅定地道。
“我與她之間的事兒,與你何幹?”韓嘯目光如電,看向席莫寒。
“小丫頭是我義妹,我斷不能讓她被人欺負了去。”席莫寒毫無示弱,與韓嘯針鋒相對。
“她既然是我沒過門的妻子,就該懂得謙恭大度,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怎麼可以如一個妒婦般,沒有容人之量?”
“嗬嗬……好,韓嘯,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吧?”雪花忍著不爭氣,又回來的眼淚,低笑一聲,一臉悲戚地道:“原來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今生不納妾,隻娶我一人,都是假的,在你的心裏,其實一直都想著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對不對?”
韓嘯一皺眉,男人開枝散葉,傳承血脈,是天經地義的,她怎麼把他說得象沉迷女色的紈絝一樣?
“子嗣眾多才能家族昌盛,繁衍後代本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住口!”雪花忍著淚,怒喝一聲,“韓嘯,你這套歪理姐聽夠了,你去當你的種馬吧!我祝你象豬一樣,你老婆給你生一窩窩的小豬!我,李雪花!才不去當你的生育工具,我今天明確告訴你,我不要你了!回京後我自己去求皇上,我要退婚!”
雪花說完,轉身就向外跑。
“你站住……”韓嘯站起身就想去抓雪花,不過,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天天,你又頭暈了?”紫影本來被剛才的陣勢嚇得躲到了顧賢的身後,現在看到韓嘯如此,立刻從顧賢身後衝了出來,向韓嘯跑過去。
不過,顧賢比她還快,一伸手扶住韓嘯,兩指搭在了韓嘯的腕脈之上。
雪花衝出房門,眼淚再也忍不住滾滾而下。
她疼,心好疼!
她好不容易盼回來的男人,卻已經不屬於她了。
煙霞和籠月擔心地跟在雪花旁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事兒要是攤在別的女人身上,也沒什麼,不過是多娶一個女人罷了,而且還是救了自家男人的女人,大度些的還會給個良妾的名分,可她家姑娘不同,她家姑娘不可能允許爺有其它的女人。
可是……
兩個丫頭真心不知道該說什麼。
席莫寒默默地跟在雪花身後,心中氣憤異常,複雜異常。
雪花飛身上馬,窒息般的疼痛,緊緊絞纏著她的心,猛地一揚馬鞭,駿馬奔馳而走,向城外衝去。
寒風烈烈,曠遠荒涼,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雪,陰霾的天空一如雪花的心情。
雪花伸手接了一片瑩潤的潔白,想起了當初韓嘯在皇宮中,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那支雪花形狀的銀釵插到了她頭上的那一幕。
同樣的形狀,當初插在她頭上的,讓她砰然心動,如今掉在她頭上的,讓她心疼得無以複加。
席莫寒勒住馬,一側身,把雪花披風的風帽戴在了她的頭上。
“小丫頭,世子爺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人,現在隻是暫時忘記了你,等他記起來,一切都會恢複到從前的。”席莫寒說得有些艱澀。
他不願意看到雪花如此傷心,雪花曾經被他傷過,他不想看到她再一次受到傷害。
可是,話說出口,他又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