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嘯看了一眼床中間的那幾個大抱枕,臉上神色淡漠,扯過外麵的被子,直接脫衣睡覺。
雪花在黑暗中生著悶氣,喘著粗氣,咬著小銀牙,感覺到身邊男人的氣息,雪花真想坐起來,騎到韓嘯身上,把韓嘯狂扁一頓。
不行,淡定!淡定!
雪花深吸一口氣,強自按捺。
自己的兩個妹妹就在隔壁,弄出動靜來會讓她們起疑,驛站的牆壁肯定是不隔音的,自己這邊有個風吹草動,那邊肯定就會聽見了。
雪花自我勸導著,猛地翻了個身,麵對著牆壁。
離著那個男人遠一些,少吸一口混合著男性氣息的空氣,或許可以讓自己膨脹的怒氣少一些。
雪花算是明白了,不看見韓嘯還好一些,當然,不看見,滿腦子也是他,但是現在一看見,就怒氣翻湧,壓抑不住。
她受不了這種冰冷沉悶的氣氛,總想挑起事端,打碎韓嘯那一臉的寒氣和冷漠。
雪花這樣想著,就又翻了一個身,然後她就發現,韓嘯起初是平躺著的,可是她一翻身,韓嘯也跟著翻了個身,隔著抱枕,甩給了她一個後背。
雪花的怒氣,蹭的就又竄到腦門子上了。
看著那個後背,雪花的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
他這是在表達對自己的嫌棄嗎?
臥槽!姐就這麼討人厭?
我、我還嫌棄你呢!
雪花恨恨的想著,猛地又翻了回去,重新麵向了牆壁。
驛站的床板並不是很牢固,雪花帶著怒氣的如此一翻騰,立刻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一對夫妻躺在同一張床上,床板發出這種聲音,是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的。
於是,那聲音提醒了雪花,雪花猛然想到了一點,她這樣如同煎魚般翻來覆去的,是不是會被韓嘯認為她又有了某些想法?
雪花的耳邊,又響起了韓嘯那晚上的話——
你就這麼想男人?
雪花的臉上一瞬間感覺火辣辣的,丫的,她竟然被他那樣形容,這一點絕對不可以原諒!
雖然,她確實想,不過,她隻是想他,想她自家的男人罷了。
不過,不管雪花怎麼想,一想到韓嘯那句話,她也不想了。
那句話就如同一盆涼水,是降溫的最好東西。
雪花壓抑著體內的怒氣,強迫自己不再動一下,免得給韓嘯造成錯覺。
不過,她越是告誡自己不能動,她就越是想動。
雪花的心裏,如同長了草般,浮躁得難受,讓她止不住想大喊幾聲發泄。
忍著!忍著!雪花命令自己閉上眼,開始數綿羊。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不覺的,雪花竟然也睡著了。
雪花剛一睡著,韓嘯就忽然睜開了銳利的眼睛,翻身下床,推開了窗戶,向著窗外看去。
窗外殘月如鉤,暗淡無光,但隱隱的,仍可以看到,隔壁的屋子裏翻出了一個黑影,黑影肩上還扛著一個東西。
黑影很輕易的就發現了立在窗邊的韓嘯,兩相四目相對,黑影對著韓嘯抱了抱拳,然後飛掠而去。
韓嘯冷漠的瞟了一眼黑影消失的方向,關好窗戶,向床邊走去。
床上,雪花香甜的熟睡著,但身子卻是蜷縮著的,仿佛是因為寒冷而在自我保護。
韓嘯的眸子,如同暗夜中的寒星,散發著幽然的光,注視著床上的小女人。
雪花這一覺睡得很舒服,雖然驛站的屋子不如家裏暖和,不過她也沒有感覺到寒冷,睡得很是香甜,以至於起床晚了。
雪花意識回籠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是不是還在自己的被窩裏。
嗯,是自己的被窩。
雪花鬆了一口氣,心裏又有些失落。
守著自家男人,卻不能睡一個被窩,這讓雪花很不習慣。
雪花的眼睛落在了旁邊的大抱枕上,抱枕放的很規矩,是她昨天親手擺放的樣子。
看來自己睡覺也是很規矩的,並沒有把抱枕當成韓嘯摟過來。
床帳裏已經沒有了韓嘯的影子,但整個帳子中都是韓嘯的氣息,雪花覺得,甚至連她的身上,都散發著韓嘯的氣味。
雪花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感覺,隻是貪戀的吸了幾口帳子中的氣息,幻想自己是被以前那個把自己捧在手心裏的男人包圍著。
正當雪花自我陶醉,不,是自我欺騙的時候,門被“砰!”的一聲撞開了。
“三姐,不好了!”荷花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了進來。
“荷花,別急,我馬上吩咐人去找。”趙子沐焦急安撫的聲音。
雪花立刻坐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找衣服。
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是既然趙子沐進來了,她必須要穿好衣服才能掀開床帳,下床見人。
“出去!”
冰冷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隨即床前一暗,雖然隔著床帳,雪花也知道床前站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三姐夫……”荷花馬上就要哭了的聲音。
“喂,表哥,荷花來找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話?”趙子沐護犢子,和韓嘯叫板的聲音。
“我讓你出去!”韓嘯冰冷的聲音,砸向了趙子沐,“這屋子是你可以隨便進來的嗎?”
“呃?”趙子沐一愣,隨即訥訥的道:“表哥,我這不是著急嗎?況且,雪雪是我義妹,你……”
趙子沐說不下去了,因為韓嘯的目光如刀,鋒利的刀片在一刀刀的切割他。
“虧你還是王府世子,怎麼能隨便闖入別人的臥房?傳講出去,成何體統?”韓嘯冷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