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和靖王妃、荷花都沒有在忠勇伯府留飯。
她們都懶得聽忠勇伯府那些女眷們的奉迎之詞,也懶得於她們虛與委蛇,於是洗三禮一結束,幾個人就都走了。
雪花坐在回程的馬車裏,心裏思忖著怎麼樣才能說服韓嘯,同意她回青河。
夏氏和金花生孩子是一個借口,然後就是荷花的文定之禮了。
荷花和趙子沐雖然是皇上賜婚,但是這文定之禮是不能少的。
就象她當初和韓嘯也是皇上賜婚,韓嘯去青河下聘的時候,那排場可是震驚了無數人的。
趙子沐是靖王府的獨苗,身份尊貴,靖王爺和靖王妃當然不能委屈了兒子。
這定親的排場,肯定是不能比韓嘯當初遜色的。
就因為看了當初韓嘯那排場,靖王爺回京後是一直變著法的去太後那裏搜刮寶貝的,就是為了不能被韓嘯比下去。
按說,李家京城裏也有了宅子,趙子沐下聘也可以不必去青河,等將來李達和夏氏來京城再下聘就行。
可是趙子沐等不得了,硬逼著欽天監選了一個最近的日子,急著去青河下聘。
然後再順便商量一下娶荷花進門的事兒。
有了梨花的例子,趙子沐是打定了主意,要先把荷花娶進門的。
隻有這樣,他才能放心。
靖王爺和靖王妃的意思,和趙子沐一樣,他們也是認定了荷花這個兒媳婦了,也覺得早點娶進門踏實。
因此,下個月靖王府就會去青河下聘,那麼雪花回去,也算是一個借口。
自己妹妹定親,自己一個做姐姐的,當然要回娘家看看了。
雖然這個理由吧,有些牽強。
不過,雪花可管不了那麼多,隻要能纏著韓嘯同意她回青河,就萬事大吉了。
因為去忠勇伯府,韓嘯是騎馬,所以在馬車裏伺候的是煙霞和籠月。
兩個丫頭看著雪花一副沉思的樣子,不敢打擾,心裏卻犯嘀咕。
她們伺候雪花多年,也算是對雪花有一定了解的。
一見雪花的樣子,兩人就直覺是,雪花在想著怎麼忽悠韓嘯。
主子的事兒,她們不敢多嘴,但是打斷雪花的思索,還是可以的。
“夫人,您喝口茶,潤潤喉。”煙霞殷勤的給雪花倒了一盞茶。
“夫人,您吃點東西。”籠月麻利的端出了一碟子的小糕餅。
雪花也確實感覺有些口渴,就喝了幾口茶,順手就又拿起了小糕餅,放進了嘴裏。
這時候,馬車停了下來,外麵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小丫頭。”席莫寒溫潤清朗的聲音傳了進來。
雪花立刻撩開了車簾。
席莫寒一身月色箭袖長袍,頭戴白玉冠,手裏牽著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站在馬車旁,帶著滿身卓爾不群的氣息。
韓嘯手裏牽著一匹黑馬,一身紫袍玉帶,頭戴紫金冠,站在席莫寒的旁邊,端的是威嚴俊逸無比。
嗯,雪花現在執著於和韓嘯穿情侶裝,所以一般情形下,都是她自己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就給韓嘯穿同色的。
隻不過兩人的衣服,有時候顏色深淺不同罷了。
所以,今天雪花穿的是淺紫色的衣服,就給韓嘯穿的深紫色的衣服。
韓嘯對雪花這樣的穿戴是毫無異議,非常樂意配合。
“席大哥。”雪花甜甜的叫著。
此時雪花一手撩著車簾,一手拿著一塊她咬了一半的小糕餅,嘴裏還有沒吃完的,嘴邊還有糕餅沫沫。
吃相十足!
一副貪吃的孩子氣。
席莫寒輕輕一笑,看著雪花圓潤起來的小臉,說道:“不錯,胖了。”
雪花立刻苦了臉。
伸手捏了捏自己好像是有了嬰兒肥的小臉,說道:“我就說胖了吧,可是他們每天硬逼著我吃東西。”
雪花說著,嗔了一旁的韓嘯一眼。
但是眉宇間的幸福,是怎麼也遮掩不住。
席莫寒斂了斂眸,遮住了眸底的某些東西,笑著道:“胖了好,你以前太瘦了,況且,你有了身子,就該多吃些。”
席莫寒說著這話,心裏湧上了一股酸澀。
他的小丫頭,就快成為一個母親了。
雪花有了身孕的事兒,席莫寒當然知道了。
替雪花欣喜之餘,心裏也劃過一絲痛楚。
雪花聽了席莫寒的話,想到自己曾經因為不能生養大哭,現在又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席大哥,等我生了孩子,你這個做舅舅的,將來一定要教他們讀書識字。”雪花眨著眼睛道。
席莫寒曾經高中過狀元,那才華不是蓋的。
“好。”席莫寒立刻答應。
小丫頭的孩子,他會把他們寵到天上去。
韓嘯的臉黑了。
他的孩子,他自己會教,何用別人來插一杠子?
“出來這麼長時間,趕緊回去休息。”韓嘯看著雪花,黑著臉打斷了她和席莫寒的交談。
韓嘯心裏的不爽,是毫不遮掩的帶了出來。
席莫寒當然能感覺到。
溫潤一笑,席莫寒對雪花說道:“快回去休息吧。”
“嗯,席大哥再見。”雪花甜甜的道。
對於韓嘯的別扭表現,雪花能看出來,但是也不會說什麼的。
韓嘯和席莫寒的氣場,這些年就不合,她已經習慣了。
雪花放下了車簾,韓嘯卻把馬韁扔給一平,當著席莫寒的麵,鑽進了雪花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