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嘯聽了雪花的話,淡然的道:“她原本就癱瘓在床了,死了不是很正常嗎?”
“可是……”雪花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實。
雪花已經有幾年沒有看到過連氏了,在她的印象中,連氏仍然是那一副精明刻薄的樣子。
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上麵插著從她娘那裏搜刮去的銀簪子,容長的臉上,滿是尖酸嚴厲的樣子。
這種人,雪花覺得生命力是特別頑強的,有一種老妖怪似的強悍。
不過,雪花隨即又想起了國公府的老夫人。
老夫人既然能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連氏怎麼就不能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
雪花很坦然的接受了這個消息。
沒有一絲一毫傷心的樣子。
不過,連氏死了,不會有人讓她娘拖著沉重的身子,去連氏靈前守孝吧?
那可不行!
她娘的身子,可不能隨便折騰。
“爺,你立刻傳過消息去,不許我娘去我奶靈前守孝!”雪花連忙說道。
韓嘯點了點頭,“爺一會兒就把消息傳過去。”
他仍然記得連氏當初打了雪花一巴掌,若非連氏是雪花的奶奶,韓嘯絕對不會放過連氏的。
雖然韓嘯娶了雪花,可是卻從來沒有看過連氏一眼。
現在聽到雪花如此說,韓嘯絲毫不會反對的。
因為決定了明天要趕路,所以雪花早早的就睡下了。
清晨的空氣,帶著花草的清香,撲麵而來。
雪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覺得心肺都是清新的。
前麵就是啼血峰,雪花可以清楚的看到,山上那一朵朵閃耀著露珠的杜鵑花,正在彰顯著豔麗的色彩,詮釋著生命的活力。
那滿眼的紅,讓雪花有一瞬間的感動。
那是生命的顏色!
那種驚心動魄的美,讓人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不知不覺的,雪花順著山路,走了過去。
彎彎曲曲的小路,在雪花的腳下漫延。
慢慢的,路兩邊的杜鵑花,越來越多。
雪花感覺,自己置身於紅色的海洋之中了。
不過,漸漸的,雪花感覺到,眼前的杜鵑花,好像變了。
雖然仍是紅豔豔的一片,可是雪花就是感覺到有些地方不同了。
這時,前麵出現了一朵碩大的紅花。
雪花可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大朵的杜鵑花。
顧不得再想其他,雪花欣喜的走了過去。
她要把這朵花摘下來,拿給韓嘯看。
雪花走到那朵花的近前,那朵花隨風搖曳,好像對雪花露出了笑容。
雪花毫不猶豫的對著那朵搖曳著舞姿的花,伸出了手……
“嗷嗚——”
耳邊忽然響起了一聲狼嚎似的叫聲,雪花驀然睜開了眼睛。
黑暗中,雪花眼前仍然是那朵仿佛散發著誘人香氣的紅色杜鵑花。
不!那不是杜鵑花!
雪花猛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彼岸花!
雪花終於想起來了,在她的手要碰上那朵花的時候,那朵花變成了一朵碩大的彼岸花。
不錯!正是彼岸花!
雪花一時間,冷汗涔涔。
雖然知道她隻是做了一個夢,可是夢中的情景太清晰了。
清晰中透出了一種詭異。
小白和小毛球,此時正圍著雪花轉圈,不時的用尾巴掃過雪花的臉。
雪花這才發現,韓嘯並不在屋裏。
“爺?”雪花揚聲道。
“夫人。”煙霞立刻走了進來。
“爺呢?”雪花說著,隨手掀開了炕上放著的,裝著夜明珠的匣子。
屋裏立刻充滿了輕柔的光。
“顧叔剛才找爺有事兒,所以爺出去了。”煙霞答道。
雪花擦了擦額頭的汗,問道:“爺出去多長時間了?”
煙霞想了想說道:“也就半刻鍾。”
韓嘯出去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她竟然做了那麼詭異的一個夢。
“夫人,是小白吵醒您了嗎?剛才奴婢聽到小白忽然叫了一聲。”煙霞說著,給雪花倒了一杯溫水。
自從雪花知道自己懷了身孕後,就不再喝茶水了,基本上隻喝白水。
雪花把一杯水都喝了下去,才覺得心裏平穩了些。
然後看向了小白。
小白此時倒是安靜的臥在了旁邊,眯著眼睛,一副慵懶的樣子。
不過,雪花沒有忘記,她剛才被小白的叫聲吵醒的時候,小白和小毛球正圍在她身邊轉圈呢。
雖然雪花沒有看到,不過她也能感覺到,幾隻雪狐那時候的緊張。
果真是通靈之物,自己做個噩夢,它們都能感覺到。
雪花想到這兒,疼愛的摸了摸小白的頭。
小毛球一見,立刻“吱吱”叫著,往雪花的手底下蹭。
煙霞一見,不由的笑著說道:“夫人,這兩隻小家夥,竟然爭寵呢。”
雪花也笑了。
這時,門簾一撩,韓嘯走了進來。
“怎麼醒了?”韓嘯皺眉問道。
“有些口渴,喝了杯水。”雪花答道。
不過是做了個夢罷了,她沒有必要大晚上的和韓嘯說。
韓嘯點了點頭。
煙霞隨即退了出去。
重新躺入韓嘯的懷中,雪花的心裏一片寧靜。
不過,山間的夜晚,並不寧靜。
有貓頭鷹的叫聲,更有隱隱的狼嚎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