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李達撇下他爹,跑向他媳婦,這不是說李達不孝順,而是經過了這麼些年,李富在李達的心裏,早就比不上夏氏重要了。
顧賢把手搭在夏氏的腕脈之上,隨即就臉色凝重的說道:“不好,李夫人受了驚嚇,動了胎氣,這是要早產!”
顧賢一句話,雪花等人都慌了神了。
夏氏本來就是高齡產婦,這再不是自然生產,而是受驚早產,豈不是危險性更大?
“爺?”雪花小臉一白,下意識的就握緊了韓嘯的手,向韓嘯尋求支撐。
雪花的這種行為,已經是自然而然的了。
是一種出自本能的行為了。
這種依賴性,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養成的,但是已經成了定性。
遇到緊急的事兒,隻要韓嘯在身邊,她就會向韓嘯尋求——
安慰,抑或是支撐。
往往韓嘯的一個字,甚至一個眼神,都能安穩她的心神。
仿佛隻要有韓嘯在,天就不會塌下來。
韓嘯一見雪花臉色變了,立刻握緊雪花的手,沉聲說道:“別怕!有爺在!”
韓嘯的語氣沉穩有力,有一種莫名的安穩人心的力量。
雪花的惶惶亂跳的心,平緩了許多。
其實,韓嘯的話有問題。
夏氏生孩子,有他在,又能怎麼樣?
他又幫不上忙。
但是,雪花卻聽不出來這種矛盾性了。
她隻知道,聽到韓嘯這樣說,她的心就踏實了。
韓嘯的話,在她的心裏,就是肯定的一種存在。
韓嘯說完,給顧賢使了個眼色。
顧賢會意,立刻對雪花說道:“夫人放心,李夫人絕對不會有事兒的!”
顧賢拍著胸脯向雪花下保證。
同時心裏後悔,雖然夏氏的情形有些危險,他也不應該當著雪花的麵說出來。
自家夫人要是被嚇到,自家爺的那張冷臉,恐怕會讓自己身處數九寒天的。
雪花聽了顧賢的話,變慘白的小臉,終於恢複了正常的顏色。
此時,院子裏的氣氛,因為雪花等人的變化,也變得緊張了起來。
無論是李家本家的人,還是四周看熱鬧的人,都跟著麵色嚴肅了起來。
夏氏那是誰呀?
那是青河郡主的娘。
這些人心裏尊崇的是雪花,雪花關心的人,他們當然關心。
就連張家五虎,都不敢對著張水妹的屍體哭了。
就怕自己的哭聲,再驚擾了要生孩子的夏氏。
不同於剛才李秀蘭死了,人們漠不關心。
現在所有的人,都是一臉關心緊張的樣子。
院子裏鴉雀無聲,人們都緊張的看向夏氏。
空氣裏都流淌著緊張冷凝的氣氛。
夏氏要生孩子了,當然要趕緊回李家去。
夏氏不可能在李富家生孩子,因為這院子現在太不吉利了。
不僅停著一口棺材,地上還躺著兩個剛剛死了的人。
李達伸手就要抱起夏氏,想著往家裏跑。
不過,夏氏挺著碩大的肚子,還真不好抱。
因為,既不能碰到夏氏的肚子,還不能窩著夏氏的腰,萬一夏氏在路上就生了呢。
夏氏畢竟生過五個孩子了,誰知道這一胎會怎麼樣?
正在這時,隻聽“砰!”的一聲。
李富家的一扇大門,倒了下去。
一平和二平兄弟兩人,一人一頭,抬著一扇門板跑了過來。
雪花大喜,暗歎,這兄弟兩人,還真是聰明。
倒是沒有委屈了煙霞和籠月。
眾人小心的把一臉痛苦的夏氏,扶到了門板上。
大門口早就讓出了路來,就連大門外,也被人們自發的讓出了一條路。
甚至有人還把路上的幾塊石頭子,撿起來扔到了路邊。
就怕不小心絆倒眾人。
一平和二平抬著門板,一路順暢,快速而又平穩的向雪花家跑去。
李達跟在門板旁邊,握著夏氏的手,嘴裏碎碎念著“孩子娘,別怕。”
顧賢跟在門板另一邊,隨時注意夏氏的情形。
雪花此次來青河,不僅帶著顧賢和紫影來了,還帶來了靖王妃介紹的兩個有經驗的穩婆。
顧賢不可能做接生的工作,他應該也不會。
他隻是關鍵時候,處理危急情況的。
紫影倒是可以給人接生,但是紫影畢竟年紀輕。
雪花怕紫影經驗不足,所以多手準備的。
這時候一平、二平抬著門板跑,四平已經先一步,跑回李家向紫影和兩個穩婆報信去了。
讓她們好做準備。
別說,一平兄弟三個人,都沒用韓嘯和雪花吩咐,就自發的做了分工,一切都做得有條不紊。
雪花也想跟著門板跑的,不過韓嘯不可能讓她跑。
自己一彎腰,把雪花抱進了懷裏,腳步平穩,毫不費力的跟在了門板的後麵。
梨花和荷花也一臉擔心的跟在門板後麵跑。
雪花有些不好意思,眾目睽睽之下被韓嘯抱著,她還是感到有點害羞的。
不過,她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了。
“幹姨,你扶著大姐慢慢走。”雪花看到金花一臉焦急,腳步匆忙,連忙囑咐黃氏扶好了金花。
金花的產期可是和夏氏差不多的。
可不能再動了金花的胎氣。
不用雪花說,黃氏早就扶好了自己的兒媳婦。
她雖然關心夏氏,但是關鍵時刻,她更惦記自己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