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從韓嘯的手中,拿過定國公的書信看了一眼。
隨即就明白了韓嘯的為難之處。
“爺,你帶著顧叔快馬加鞭的趕回去吧,讓一平幾個人跟著我慢慢的走。”雪花說道。
“我不放心你!”韓嘯的濃眉,依然緊蹙。
離開雪花的身邊,他根本就不放心。
“爺,我不會有事兒的,紫影會帶著小顧哲跟著我們一起慢慢走的。”雪花說著,就伸手去撫韓嘯的眉峰。
她家男人,年紀輕輕,不僅鬢邊有白發,額頭上更是有了一道淺淺的豎痕。
那是經常眉頭緊皺形成的。
雖然這些不僅沒有影響韓嘯的俊朗相貌,還更為他增加了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但是雪花還是不希望看到自家男人這個樣子。
因為,她心疼。
韓嘯的眉心,隨著雪花的小手,舒展了開來。
伸手把雪花抱起,放到自己的大腿上,韓嘯親了親雪花的小手,低聲道:“爺擔心你在路上會有其他危險。”
雪花一怔。
這太平盛世的,會有什麼其他危險?
“爺,你為什麼要這樣說?你是不是得到了什麼消息,有人要對付我?抑或是……定國公府?”
雪花說著,忽然想起了,當初桂姨娘利用疫痘,迫害叮叮的事情。
當時的那場疫痘,可是遍及了整個京城。
以桂姨娘的本事,她做不到那麼大的手筆。
這件事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在後麵推動,至今也沒有查出來。
可是隱隱的,雪花能感覺到,當時好像有一隻背後黑手,在操控著那一切。
不過,那件事過去那麼長時間了,一切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雪花也就漸漸的淡忘了。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搖了搖頭,說道:“爺沒有收到什麼消息。”
的確,他手裏掌握著朝廷的情報係統,並沒有收到什麼異常的消息。
那種擔心,完全是來自他內心深處的。
聽韓嘯這樣說,雪花立刻放心了。
“爺,那就沒事了,你放心吧,一平幾人的功夫不俗,我身邊還有煙霞和籠月貼身保護,斷不會有事兒的。”雪花信心滿滿的道。
盡管如此,韓嘯仍然沒有先走。
然而,轉天中午,定國公的第三封傳書又到了。
這次,信上隻有兩個字——
速歸!
於是,草草的用過午飯,韓嘯和顧賢就絕塵而去。
雪花則是在驛站睡了個午覺,這才慢悠悠的上路。
沒辦法,她是個大肚子的孕婦,紫影則帶著個隻會爬的小顧哲,這大熱天的,還真的禁不住勞累。
其實,若非是老夫人病危,定國公傳來了書信,雪花本想著等悶熱的夏天過去,再回京城的。
大夏天的長途跋涉,是很辛苦的。
因為出發的晚了些,眾人就錯過了驛站,到傍晚時分,隻得借宿一處小山村。
迎著晚霞,看著不遠處火紅一片的杜鵑花,雪花的心裏,湧上了一層陰霾。
前麵的那座山峰,是啼血峰!
來時路過啼血峰,雪花做過一個噩夢,雖然她忘記了夢中的情景,但是直覺的,她不喜歡這裏!
雪花等人仍然是租住了幾個相鄰的農家院落,雪花住的,也仍然是她來時住的那一處。
不同的是,這一次,和她一個屋子睡的,是叮叮。
韓嘯走前囑咐過,要讓煙霞和籠月不得離開雪花半步,所以,兩個丫頭索性在雪花的屋子裏,拿來兩塊門板,打了地鋪。
外間堂屋裏,則是輕雲、雨霧、香草、碧荷打地鋪,西屋裏住的是紫影和小顧哲。
一平兄弟幾人,就住在外麵的廂房裏。
至於其他的丫頭、婆子以及車夫和國公府的護衛等人,則分別住在四周的院落裏,把雪花住的院子,包圍了起來。
雪花看到這樣的安排,又看了看炕上的三隻雪狐,覺得自己四周已經是銅牆鐵壁了,心裏的不安,不由的消散了許多。
夏夜的山村,很是寧靜安謐,月光傾瀉而下,把整個大地籠入了懷中。
經過了白日的悶熱,夜晚涼爽的山風,讓眾人很快就睡去了。
細微而又綿長的呼吸,在室內此起彼伏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