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白若塵的預料,席輕靈此時正對著桌子上的飯菜,皺著眉頭,想著什麼。
原來,席輕靈正在糾結著,是不是要說點兒什麼恭喜的話?
按照禮節,人家是喬遷之喜,自己這些人沒有帶任何賀禮也就罷了,總該要說句恭賀的話吧?
這樣一想,席輕靈就看向了趙騁和啞妹。
趙騁和啞妹都是麵無表情,沒有絲毫要開口說什麼的意思。
對於白若塵借口喬遷之喜請他們來吃飯,兩人表現的很是理所當然,仿佛他們來就是給白若塵麵子了,根本就不用什麼賀禮賀詞之類的。
席輕靈到底是受了多年的閨閣教育,規矩禮法知之甚祥的,做事的氣度絕對是有的。
“我以茶代酒,恭喜白公子喬遷之喜。”席輕靈見白若塵看她,於是端起茶盞,對著白若塵客氣的說道。
白若塵不由失笑。
好吧,總算是有人知道他請客的名頭,說了句應景的話。
雖然,他這也不是喬遷,這別院原本就是他白家的。
不過,他確實是第一次來此居住。
“多謝。”白若塵對著席輕靈微微一笑,清亮的鳳眸,劃過婉轉的流光。
霎時間,如同湖光瀲灩,天高雲淡,清風弗過了微皺的湖麵。
席輕靈連忙低下頭,心裏暗自嘀咕,這個人笑得好妖豔。
白若塵若是知道被人這樣說,非吐血不可。
他這明明是仙氣繚繞的笑容,結果到了席輕靈的眼睛裏,就變成了妖豔風騷了。
春梅站在席輕靈的身後,暗自著急。
自家姑娘幹嘛要和這個男人說話?
這是有違閨訓的。
何況,皇上都不說,她說,這不是惹皇上不高興嗎?
姑娘,您還不趕快的給皇上布菜,暗自顯示一下您的身份?
春梅在心裏急的大喊。
可惜,席輕靈聽不到。
啞妹平靜的品嚐著各種菜色,然後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盤明蝦,猶豫了一下。
這麼大的蝦子,她的確好久沒有吃到過了。
可是一想到剝蝦麻煩,啞妹就打消了吃的念頭。
白若塵沒有忽略啞妹那一掃而過的目光,夾起一隻明蝦剝了起來。
書袖站在白若塵身後,一見白若塵動手,連忙低聲道:“少爺,奴婢來吧?”
白若塵淡淡的道:“不用。”
書袖隻得退了回去。
自家少爺又不能吃,結果卻要親自動手剝,那麼肯定是給葉姑娘剝了。
書袖能明白的事兒,這個桌子上的人,仿佛都明白。
趙騁沉下了臉來。
席輕靈覷了一下趙騁的臉色,雖然心裏酸楚,還是有了決定。
白若塵剝好了蝦,果真放到一個白瓷小碟子裏,遞到了啞妹麵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啞妹的身上。
不過,沒等啞妹說什麼,席輕靈就伸手端起了那個小碟子。
“葉草年紀小,白公子剝的蝦子,還是給葉草吃比較合宜。”席輕靈笑眯眯的道。
說完,把碟子放到了葉草的麵前。
葉草眨巴了眨巴眼睛,對著白若塵脆聲聲的道:“謝謝白公子。”
然後很自然的把蝦吃了。
啞妹看了席輕靈一眼,席輕靈麵帶微笑,神情自若。
桌子上的氣氛,有一瞬間的詭異。
白若塵也看了一眼席輕靈,眼中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深意。
趙騁眉頭舒展,把手裏的剝好的蝦子,正大光明的放到了啞妹的碗裏。
隨後看向白若塵,目光銳利,有一絲挑釁和威嚴。
啞妹低頭看了一眼碗裏的蝦子,夾起來放進了席輕靈的麵前。
桌子上的氣氛,再次發生了變化。
趙騁看向啞妹,目光幽暗難明。
白若塵卻是眉頭一挑,嘴角微微露出了一個上揚的弧度。
席輕靈看著碗裏的蝦子,有一瞬間的怔愣,然後看看啞妹,又看看趙騁。
趙騁麵無表情,在壓抑的氣氛中,又剝了一個蝦子,放到了啞妹的碗裏。
啞妹毫不猶豫的再次夾起來,放到了席輕靈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