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敲門聲提醒我,還可以離開這裏,我尋找救星似的飛奔到門邊。拉開門,門外站的竟然是青琳,她的身後還有雲峰,我咽了口口水張開,聲音沙啞:“青琳,雲峰,你們怎麼知道我來了?”
“嗬嗬……”青琳笑著,聲音裏充滿了顫音,她推開我,走進屋子裏,雲峰也從我身邊擦肩而過,側目看我的眼神裏陰翳無比,燈光下的臉麵無表情。
“青琳,雲峰!”我衝他們的背影叫道,可他們並不回頭看我。忽然又有一個人影從我身邊擦過,背影偉岸堅實,身著寬大的月白色唐裝,那麼熟悉,是唐朝。
他們都不理我?為什麼?連唐朝都不再理我,我要跟他說,不要進屋,裏麵那麼的可怖。我快步追上唐朝,拽住他的衣袖,聲音裏充滿了乞求:“唐朝,你跟我說話,跟我說話。我求你,不要進去。”
唐朝回頭看我,嘴角往上揚起來,臉上一如我初遇他時的溫柔,他抬起空閑的右手幫我理順額前的亂發,鼻息輕輕地噴在我額上,溫和一片,暗自鬆了一口氣。待我想往他懷裏靠的時候,霍地推開我,臉上堆滿厭惡之情。他使勁地抽出我手裏的半截衣袖,憤憤而去。
不知道受什麼牽引,我已忘記自己想要離開這裏的想法,木訥地隨著他們重新進屋,路經洗手間時,偷偷往裏瞄了一眼,發現滿地清淨,哪有血跡?低頭,腳丫雪白如昔,也沒有血腥。心這才鬆了一口氣,安靜下來。
“啊哈哈……哈哈哈……”青琳笑倒在床上,指著我,笑得差點背過氣去。
“青琳?”滿心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的高興從何而來,我望向雲峰,他正含情脈脈望著青琳,眼裏流動著寬容和愛戀,我以為自己會嫉妒、生氣。卻心靜如水,隻是淡然地轉過頭望向唐朝,四目相對,唐朝轉過臉去。
“小影,怎麼樣?我們的演技還不錯吧?”她舉起右手衝雲峰和唐朝打了個勝利的手勢,我回頭,見唐朝和雲峰都笑溢雙頰,先前的冷漠與陰翳早褪得一幹二淨。
“你們,都隻是在騙我?”我問青琳,還有點不習慣雲峰與唐朝的友好。
“嗯嗯,是啊是啊!我知道你來深圳了好高興呢!所以剛剛與雲峰一回酒店,在門口遇上唐朝就拉了他進來,我們約好要唬唬你的,沒想到我的演技還真不錯,哈哈!”青琳得意地衝我擠眉弄眼。
“你怎麼知道?”除了唐朝,沒有人知道我來深圳。可是她剛剛明明說在酒店門口才遇上唐朝的,那就是她事先就知道了,她是怎麼知道的?
“別管那麼多了,來了就好了,我們鬥地主。好久沒有玩了,今天剛好四個人,開賭開賭。”說完她就從抽屜裏拿出兩副撲克,這是我的房間,怎麼看她的樣子,卻比我還熟悉?
席間,隻聽到青琳嘰嘰喳喳的聲音,唐朝除了溫和的笑一直掛在嘴角外,和雲峰一樣,一直機械地出著牌。每次都輪到我跟青琳做地主,就算到了唐朝和雲峰,他們都笑著擺手說不打,樂得青琳一把接過,而我幾乎沒有贏過,不管是莊家還是閑家,都輸得一塌糊塗。唐朝和雲峰明顯在放水,每次都不會大青琳的牌。
好容易又輪到我坐莊,牌出奇的好,手裏沒有一張散牌,這一局我贏了,見我贏了,青琳的臉馬上就拉了下來,她狠狠地盯著我,把牙咬得格格作響,臉在瞬間氣得青白,看見她這模樣,之前離去的恐懼感複又上身,我顫聲問:“青琳,你……怎麼……怎麼了?不就是一把牌嗎?”
“一把牌?就是一把牌?真的隻是一把牌?”青琳一把摔掉手裏的牌,衝我大吼著。
“啊?……”我有些茫然,回頭想向唐朝和雲峰他們求救,卻發現唐朝的位置上早不見了唐朝,而雲峰,又重陰翳著臉,牙也似青琳那樣咬得格格作響。我驚恐萬狀,叫道:“青琳,雲峰,你們怎麼了?啊?”
“我們怎麼了?問你啊?你這個蛇蠍女人!拿去。”青琳彎腰,從椅子下抽出一團什麼東西向我丟過來,我閃身躲開,可那東西還是套在了我頭上,伸手扯了下來,手感冰冷光滑,卻是件衣服,墨綠的色澤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陳舊的微光,秦淮燈影清旗袍!手一鬆,旗袍就滾落在床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