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帶著他的七百鐵騎營,不情不願地與劉域大軍甫一分離,便隻分出了一百鐵騎,跑到蹇碩隊伍之前,作為前哨裝裝樣子。
而六百鐵騎大部,都被一路壓著,不許與他嘴裏的那些狗屁虎賁軍黏糊在一起,就這樣遠遠地吊在後麵,一路隨著蹇碩和盧植的囚車,切走且聽。不到半日,便在路上遠遠地迎到了一支軍馬。
看見蹇碩和虎賁軍大旗,對麵軍馬似乎很是吃驚了一下,遲疑了半晌,隨即大部當即在路旁遠遠停了下來,隻把一麵大旗展開,隨後幾個人縱馬馳來。
走到一半,典韋忽然瞪大眼睛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撇嘴罵道:
“娘的,怎麼還有人敢打劉字大旗,不知道我家公子的劉字大旗,隻此一家嗎?等著,某現在就將它奪了擲於地上去!”
隨行的一名充作隨軍幕僚的文士嚇壞了,趕緊攔道:
“典爺,萬萬使不得!大漢本來就是劉姓天下,這是國姓,能打這種旗號的,非富即貴,切切招惹不得。我等也不要管什麼閑事,隻把那蹇碩大人送入洛陽城中就算功成。”
說著,他見典韋仍有些躍躍欲試,於是摸準脈門地馬上補上一句:
“送人之事沒什麼竅門,一路無事,便是最大幸運。典爺,再有半日即到都城郊外,我等到時即可轉身返回,趕緊回營吃肉喝酒,豈不好過在這路上喝風!”
唔,典韋這次摸了摸嘴巴,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安靜下來,隻把一雙冷冷的目光,遠遠投去。
不過,大旗越來越近,等到飄揚的大旗下一張熟悉的麵孔露出來,典韋頓時又躁動了起來,嘴裏再次罵罵咧咧道:
“娘的,那不是那個天天將漢室宗親掛在嘴上的劉備嗎?”
文士也是一愣,不覺跟著搖搖頭苦笑一聲:
“真是無巧不成書呀,典爺,但在下還是要勸你一句,不要莽撞,以免壞了公子大事。”
“某曉得,”典韋冷哼一聲,催動胯下之馬道:
“既然是故人相遇,某過去瞧瞧總可以吧,又不打他,又不罵他,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這支人馬,正是劉備東拚西湊,在劉德然以及公孫瓚的吐血鼎力相助下,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弄出了數百人馬,一路奔波,準備前來尋找盧植,然後希望憑借兩人的師生之誼,趁著這個黃巾之亂東風,提攜他一下,然後順勢就走上了仕途。
誰知,這一路走下來,便宜沒占到半點,反而因為身無批文,又非人多勢眾,加上又是自行糾集而起的小團體,連最起碼的八百人都不到。而且,可憐巴巴的兩三百人,還都是衣衫襤褸的步卒,攏共不到十匹戰馬,笑都笑死人了,還能上陣與凶悍的蟻賊廝殺?
所以,從幽州出發,還未走到一半,劉德然手中的錢數,便被一路敲詐一空。若不是頭上還頂著一個漢室宗親旗號,前方多少還有一個教人看得見的朝廷大員盧植光環罩著,數百人估計早就跑了個精光。
而且更讓劉備叫苦的是,這恩師盧植簡直存心要跟他捉迷藏似的,剛剛聽到他在某個城池,等到趕過去,他卻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