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抬起眼,那令人安心的黑色長袍依舊站立在眾人麵前,他們不明白最後那一句話究竟是何意思,卻相信南冥的神袛從未離開過……
恢弘的神殿之中,白色的光芒流轉,白色的雕像中走出的身影靜靜站立在夜風中,白衣雪發,霜雪般的長袍拖曳到冰涼的白玉磚地,柔順的長發如緞,散發出淡淡的光華。
“哇嗚!”
稚嫩的幼兒往雪衣人懷裏拱了拱,他收攏長袖,溫潤的眸中盛滿溫軟的嗬寵與慈意。如同緋玉晗所看的一樣,那是夭夭看四個孩子時才有的眼神。
“這個世界的她還活著,多好……”
明月的光輝傾灑而下,一陣風過,神殿中好似一切都不曾發生。
日升月落,南冥從來都是南冥。時空多竅,守住這一世已是不易。
花容醒來的那一刻就知曉。
她伸手間便觸到醉醺醺的妖魅容顏,巨大的蛇尾還沒收起來,大約是醉的很了,他忘記了。
她聽了他一夜的胡話,卻好似什麼都沒聽到過。
緋玉晗睜開眼就嚐到唇畔溫軟的香甜,他又閉上眸子,低低的笑,雙手抱緊嬌妻的腰肢,印刻上更深濃的吻,吻遍她細致的五官脖頸……
夭夭,若是在某個時空,沒有緋玉晗,沒有轉世的子玉,如果我們從來就沒有遇見,你會是我的麼?
如果沒有子玉,會不會有冷花容,會不會有夭夭?會不會隻有雲止山巔的雲狸呢?
他看到那個墨淵手中的孩子那一刻,他從未如此震驚過。經曆了這麼多,他從不懷疑她,在昨夜盛會的前一刻,他在神殿雕像後看到另一個故事……一個沒有連雲穀赤蚺王的故事。
她還活著,多好啊,就陪在他身邊。
“夭夭,你愛我麼?”
“你好肉麻!”花容悶悶地笑,圈著緋玉晗的脖子咬了他下巴一口。
“夭夭,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胡說!”花容重重咬了一口,嗡嗡,聲音細的好似蚊蠅,低低道:“夭夭很愛你……”
緋玉晗殷紅的唇幾乎要咧到耳朵後,又耍起無賴:“夭夭,為夫耳背,沒聽見,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一點也不喜歡你!”
“夭夭……”
“我什麼都沒說!”
“娘子……”
“我……我……”
室內溫聲細語,兩個小鬼頭趴在門口豎起耳朵,睜大眸子往裏瞅,冷不防,房門大開,一雙與他們頗有些相似的鳳眸與他倆大眼瞪小眼。
“哎,哥哥你看這裏的台階真好看哦!”
“是啊是啊!”
緋玉晗:“……”
花容托著下巴,望著這三個活寶,好笑道:“我們回家!”
冬日裏大雪紛飛,後院水麵結了一層薄冰,京裏玉王府最近傳來一件趣事,工部尚書江縛青大冬天讓他兒子光著膀子背著荊條跪在大門口大聲喊自己該死。
玉王府裏奔出一對與玉王妃極為相似的龍鳳兒,牽著一隻據說不太好看的癩子狗把那江啟吠出門,追出幾裏遠,一時成為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