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莊懷溟了解她。
盡管知道,她墮馬摔傷的事,是惠康公主所為。但莊寂凝卻並未打算深究此事。
一則,從出事至今,已經過去整整三個月,早就已經找不到,能指正惠康公主的證據了。
二則,惠康公主到底是皇上的嫡長女,就算皇上並不寵愛這個女兒,但看在皇後的麵上,就算知道真相,也會從輕發落,或者隻是單純的訓誡兩句。
到底她也沒摔死,更沒摔傻,腿上的傷也都快養好了。
趕在這種時候,再追究惠康公主的責任,仿佛也挺沒勁的。
但這仇,她是記下了,今兒那一巴掌,隻當是利息。回頭,她一定得連本帶息的都討回來。
不過借此機會,與莊懷溟通通氣也好,他這堂兄,不光鬼主意多,最要緊的是疼她。
若日後得著機會,必定會替她出氣。
“不瞞四哥,我當日的確沒飲酒,隻是心情不大好。”
“怎麼?哪個不要命的,誰與你這小辣椒嗆聲?”
“咳,也沒什麼,就是當日在馬場,與惠康姐姐拌了幾句嘴。”
“你們姐倆,打小就不對付。”莊懷溟正笑著,忽然神情一滯,“你說惠康皇姐當日也在馬場?”
“是啊。”
“我就知道……”莊懷溟兀自低念了一句,思量半晌,才拍了拍莊寂凝的肩膀,“我大概知道,你墮馬的緣故了。你等著,四哥這就幫你去討回公道。”話畢,不等莊寂凝再說什麼,人就加快了腳步往前衝。
莊寂凝知道莊懷溟疼她,卻忘了她這位四堂兄,也是出了名的急脾氣。
既猜到是惠康公主害她墮馬,這便要殺去與惠康公主對峙呢。
“四哥。”莊寂凝趕緊扯住莊懷溟的衣袖。
“你別攔我,我這就找皇祖母說理去。”
原來是去找皇祖母呀。
莊寂凝忙鬆手,恍了莊懷溟一個趔趄。
對嘛,打小報告這種事兒,當然不好自己去,尤其是沒捏住什麼罪證的小報告。
知她莫若四堂兄,怨不得他倆打小就這麼要好。
“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空口無憑,隻怕會被人反咬一口。四哥,還是算了吧。”
莊寂凝不肯正麵得罪皇後,自然也不舍得叫莊懷溟為她去得罪皇後娘倆。
是她性子急了,這事兒還是得從長計議為妙。
不過,到難為莊懷溟,為她的事如此上心。
而麵對莊寂凝的顧慮,莊懷溟卻悠然一笑,“隻怕那人長了一百張嘴,也咬不著我,且就算再給他添十倍的嘴,這罪名也叫他千口莫辯。”
瞧莊懷溟如此篤定的模樣,難不成,他還真拿住了惠康公主什麼把柄?
“四哥這話什麼意思?”
“明兒你入宮給父皇和皇祖母請安時,就知道了。”
還要明兒?真是愛吊人胃口。
但好戲不怕晚,莊寂凝自問,是個沉得住氣的,那就明兒再說。
“既然不是太急的事,四哥就與我一道去前頭喝一杯再走。”
“人多拘束,你知道我這個人,最怕拘束,下回吧。”
“下回?四哥以為我這輩子,還要再成幾次婚?”
這個,還真沒準兒。
莊懷溟心裏雖然這麼想,但顧忌著莊寂凝手中那把菜刀,卻沒敢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