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關於失眠的問題(1 / 2)

珠簾外,箏聲輕快悠揚。

珠簾內,莊懷溟傾耳傾聽,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這樣安逸的環境,也使得莊寂凝很快放鬆下來,往事也一樁接著一樁的湧上心頭。

從前,就是在這個雅間裏,她與莊懷溟幾乎聽遍了春暉園中,所有歌姬唱的曲,賞遍所有舞姬跳的舞。

琴,箏,琵琶,笛子,月琴……

可以說,見識過所有絲竹管弦的極致妙音。

那真是一段值得珍藏的回憶。

“可知你病著不能出門的這幾個月,我一個人來這兒,也是沒趣。”莊懷溟抱怨了一句。

莊寂凝笑笑,“我這不是好了。”

“好什麼呀,走路不還跛著嗎。若不是看你如今已經嫁人,方才我早就背你了。”

“我明明走的很穩當,才用不著四哥背呢。”

“呸。”莊懷溟十分市井的唾了一口,“你這樣說,就沒良心了。難道你都忘了,咱們小的時候,是誰天天央著叫我背她。”

小時候的事,莊寂凝還真想不起來了。不過聽莊懷溟這麼說,她心裏無疑是暖融融的。

莊懷溟雖然隻是她堂兄,待她,隻怕比待親妹妹還好。

小女子,服個軟怕什麼。

於是,莊寂凝趕緊接這話茬,哄了莊懷溟兩句,一並給他添了碗茶。

莊懷溟這人,看著挺跋扈霸道,卻對莊寂凝沒什麼招架。

才幾句好話,就立刻把他哄的心花怒放。

眼見簾外的婉玉姑娘,已經連彈了三首曲子,莊寂凝便叫婉玉停手,又吩咐霓雙厚賞之後,才叫好生送了出去。

莊寂凝這個人,雖然有點小摳,但要分對誰和對什麼事。

就像方才那個跑堂的小二,耍了幾句嘴皮子,就得了莊懷溟那麼重的賞,顯然不合理。

而婉玉姑娘就不同了,那箏彈得,行雲流水,每一個樂音,都不偏不倚,正叩在人的心弦上。

為這樣有才情的女子,出點銀子,已經不能算是賞,而是供奉。

所以,無論為此付出多少銀子去,不光應該,自個也樂意。

莊寂凝尋思著,正預備就花銀子的問題,與莊懷溟進行一次深入的探討。卻見原本還好好的莊懷溟,竟然揉起太陽穴來。

“四哥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昨夜沒睡好?”

莊懷溟抬頭,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何止是昨夜沒睡好,我都連著十幾天沒睡個囫圇覺了。”

連著十幾天都沒睡好,那可真夠嗆。

“四哥,不是我說你,年輕人血氣方剛正常,但總要懂得節製,否則終究傷身啊。”

“你這小丫頭,都想到哪兒去了。”莊懷溟無奈,放了手,“你以為我在皇祖母眼皮子底下,能幹出什麼事兒來?”

這到也是。

“那四哥夜裏不睡,都幹嘛去了?總不是穿上夜行衣,去除暴安良了吧?”

“你呀。”莊懷溟探身,想敲敲莊寂凝的腦門,莊寂凝雖然沒有防備,但身體卻下意識的躲開了。

看來從前,莊懷溟沒少敲她的腦門,否則身體怎麼可能自動就啟動了應激反應。

眼見沒敲中,莊懷溟也沒再試,便回去坐好,繼續揉著自個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