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信她遲早要收拾,但不是現在。
畢竟,梁信的靠山可不止太後,還有整個安國公府。
說到底,大家也都是親戚,若真為一些旁人認為很無關緊要的事鬧起來,任誰的麵子上都掛不住。
到時候,不止當年沐安的公道討不回來,反而不知要連累多少無辜。
不過梁信這人,自帶一股子煞氣,什麼叫麵目可憎,這龜孫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麵對莊懷溟甚是冷淡的質疑,梁信倒是淡定,“臣子遠遠瞧見樹上坐著兩個人,隻當是哪個宮裏不懂規矩的宮人行事無狀,便找過來預備訓誡兩句,卻沒成想,竟是四殿下和蕪陽郡主。”
梁信倒是生了一副伶俐的口齒,不帶髒字的就把莊寂凝和莊懷溟貶低成言行無狀的宮人。
可任他梁信罵人的技術再高明,樹上兩位也不是吃素的。
鬥嘴,無非是你罵我一句,我回你一嘴,你來我往的,一則沒趣,二則也難分勝負。
故而,鬥嘴的最高境界就是,我罵你一句,罵的你啞口無言,一語定勝負。
因為沐安的緣故,打從兩年前開始,莊寂凝就與梁信結了怨。
莊寂凝原本還抱著息事寧人的心態,不願將她與梁信之間的矛盾激化。
可是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
比如,梁信。
“我們在自個家,自個的樹上坐坐,礙著誰了。我看是不是天太熱,把梁公子給烤懵了,身為客人,竟然管起了主人家的閑事,到不知是誰更言行無狀,自不量力。”莊寂凝也沒給梁信好氣。
她在賭,賭梁信也不敢輕易跟她翻臉。
聽了莊寂凝的話後,樹下的梁信一笑,卻明顯是強顏歡笑。
誰沒看見,就在方才那一瞬,梁信一副吃了蒼蠅的神情,簡直大快人心。
其實,莊寂凝說得話,也都是事實,盡管梁信也算正經的皇親國戚,可這親戚,也是有遠近之分的。
四皇子莊懷溟,那是當今皇上的親兒子,太後的親孫子。而莊寂凝也是當今天子唯一嫡親的侄女,太後的親孫女。
而梁信就算再得太後看重,那也是太後的侄孫,自然跟嫡親的孫子孫女沒法比。
梁信被莊寂凝這一句,堵得啞口無言,半晌才擠出一句,“我與四殿下到底是表兄弟,也不算外人。”
梁信的親爹梁錚,是莊懷溟生母梁德妃的娘家兄長,因此,梁信與莊懷溟,的確是如假包換的表兄弟。
如此一說,梁信還真不能算外人。
但皇族有別於民間,若依梁信所言,任的外戚入宮指手畫腳,這宮裏豈不是早就亂套了。
“既然不是外人,那明兒我就去安國公府做回主,看大舅舅答不答應。”莊懷溟答,雖然這話講的多少有些無賴,但對待無賴,就隻能比無賴更無賴。
見莊懷溟和莊寂凝今日是打算抱團對付他,梁信心中氣憤,卻也不敢與風頭正勁的兩位針鋒相對。
奈何梁信雖心生退意,但身後卻沒個台階可下。
若真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豈不是太沒麵子。
這廂,梁信心裏正焦灼,忽然見一個小太監匆匆尋來,“梁公子叫奴才好找,太後娘娘正找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