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莊寂凝也沒急著去瞧莊秀凝,而是找出小藥箱,主動提出要給季子歸的手上藥。
季子歸嘴上說不必,卻自個挽好袖子,攤開手,老老實實的坐在軟榻上,等莊寂凝給他上藥。
因為心存愧疚,這藥莊寂凝就上的格外小心。
有道是十指連心,但凡是傷在手指上,就算是用藥性最溫和的藥,那也是難捱的劇痛。
莊寂凝從旁瞧著,手不疼,心卻一陣一陣的鈍痛。
一麵恨不能替季子歸疼,一麵又要暗暗埋怨季子歸這個人太固執。
撫琴難道真就比天大?
可知天大的事,也沒有自個的安危要緊。
又何必難為自己,執意去碰那架“逆鱗”呢。
半晌,見莊寂凝隻顧著埋頭給他上藥,也不吭聲,季子歸清了清嗓子,正欲說點什麼,低頭望去,卻見莊寂凝的眼眶有些發紅,似是要哭。
見狀,季子歸神情自若,心裏卻有些發慌。
打從相識起,他可就沒見莊寂凝哭過。
這好好的,怎麼就紅了眼呢。
“你怎麼了?”季子歸問。
莊寂凝抬頭,“什麼怎麼了?”
“你哭了?”
“哪有。”莊寂凝故作鎮定,又埋頭繼續給季子歸上藥。
這女人家,越說沒事就越是有事。
季子歸便一不做二不休,反手握住了莊寂凝的手,“你究竟怎麼了?”
莊寂凝一驚,心裏也慌亂亂的,隻想把手抽回來,“放手。”
季子歸不言,不但沒鬆手,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你可是還在為你三妹受傷的事不痛快?”季子歸問。
莊寂凝心裏的確在為此事懊惱,但這種性質的事件,也隻能使她氣憤,還不至於氣的她紅了眼。
可是,單單因為季子歸手上的傷,就至於叫她痛心到哭嗎?
這簡直太奇怪了。
心情有些複雜,也有些跌宕,一時之間,莊寂凝也不知該如何去回季子歸的話,隻是胡亂點了下頭。
見莊寂凝點頭,季子歸立馬應承說,“你等著,我明兒就再去趟惠康公主府,好好替你討回這個公道。”
聞言,莊寂凝才醒過神來,“可別,這一頁就算翻過去了,往後都不提了。”
“不提了?”季子歸問,“那你心裏可過的去?”
“不說這個了,繼續上藥吧。”莊寂凝說。
季子歸卻依舊不鬆手,“莊寂凝,我說過,我不會讓人欺負你,你可以依靠我。”
季子歸的話,叫莊寂凝的心跳驀地加快,臉頰也跟著有點發燙,“你捏的我好疼。”
季子歸這才稍稍減輕了一些力道,卻依舊沒鬆手。
眼前的氣氛,甜絲絲軟綿綿的,卻曖昧到有些尷尬。
在這種氣氛之下,究竟應該說些什麼,才不會覺得冷場。
莊寂凝思來想去,半晌才擠出一句,“季子歸,你不是不喜歡女人碰你嗎?”
季子歸聞言,手臂一僵,還沒等那句“你是例外”說出口,就忽然覺得手心一陣瘙癢,原來是莊寂凝正在使小指撓他癢癢。
“癢嗎?”莊寂凝問。
季子歸強忍著不笑,天知道他有多怕癢。
見季子歸不為所動,莊寂凝又輕輕撓了他手心幾下。
“莊寂凝,你再撓我一下試試。”季子歸實在扛不住,才勉強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