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安聞言,深感無辜,“阿凝,我沒在鬧鬼,是在練舞。”
堂堂七尺男兒,穿著姑娘家的舞衣,又跳著如此風情萬種的舞步,這不是在鬧鬼是在幹嘛?
雖然沐安這身扮相甚美,舞跳的也不錯,可反串總要有個尺度。
而沐安方才的表現,明顯已經越界了。
“依我瞧,沐安跳的很不錯,論情致,堪比春暉園的青璃姑娘。”莊懷溟看熱鬧不怕事大,忍不住稱讚了一句。
莊寂凝到不怪莊懷溟跟她唱反調,其實,若拋去沐安男子的身份不論,她的確是被方才那驚鴻一瞥給驚豔到了。
而沐安那邊,原本還被莊寂凝問的有些不知所措,但在聽了莊懷溟的話後,立刻眼前一亮,“殿下好眼力,小的這就是在為青璃姑娘排舞。”
莊懷溟聞言,就更來了興致,“你與青璃相熟?”
“回殿下,小的與青璃姑娘並不相熟,不過青璃姑娘的琴師,從前是溫大哥的徒弟,我倆也算有幾分交情。趕巧青璃姑娘近日得了首好曲子,正想托人編段舞蹈,小的一時技癢,便求溫大哥叫小的試試。”沐安說著,又望向莊寂凝,小聲問,“阿凝,我跳的不好嗎?”
跳的好是很好,可身為男子,舉止太陰柔,總歸不是好事。
莊寂凝知道沐安能歌善舞,可眼下,沐安早就不是象姑館的倌人了。
他沒有必要,再以舞樂去取悅任何人。
莊寂凝也說不清是她太過敏感還是怎麼,隻要她一看見沐安披著女人的舞衣起舞,心裏就覺得酸酸澀澀的。
總覺的沐安的舞蹈中,透著淡淡的悲愴意味。
莊寂凝不願說違心話,也就沒正麵回答沐安的問題,隻道:“沐安,我們今兒給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沐安笑笑,小孩子似的興奮,“什麼?阿凝快說,別賣關子。”
莊寂凝也報以一笑,“打從今兒起,你就不在樂籍了。”
“不在樂籍?”
“從今以後,你就是最最尋常的老百姓,是良民了。”
原以為聽了這消息以後,沐安會高興的手舞足蹈。誰知,他卻嘴巴一癟,紅了眼圈,半晌才擠出一句,“是阿凝為我周全的?”
“不是,這事兒你得謝謝四殿下。”
莊懷溟聞此,忙擺手,“咳,這事是阿凝求我,我才著人去辦的,要謝還是謝阿凝去。”
沐安趕緊點頭,望著莊寂凝,眼看就要哭了。驀地,屋內響起一串輕快的琴音,眾人循聲望去,見溫鬱正躬身立於琴案前,臉上掛著淺笑,“這真是極好的事,該好好慶賀一番才對。”
莊懷溟好舞樂,聽得多了,便成了行家。
溫鬱才一出手,他就聽出來,這位的琴藝,仿佛比半年前,又精進了不少,忙催著說,“既如此,溫鬱你就撫琴一曲,助助興吧。”
溫鬱恭順的點頭,“那在下就獻醜了。”話畢,便盤膝入了座。
誰知,溫鬱才在琴案前坐下,一直遊離在外的季子歸,卻忽然開了口,“素聞溫琴師琴藝高超,不知我是否有幸,能與溫琴師切磋切磋。”
一聽這話,在場諸人,皆愣住了。
季子歸說,他要與溫鬱切磋琴藝。
真的隻是切磋,而不是賭氣鬥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