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時值正午,不過好在日頭不毒,一路走來,到不覺得辛苦。
莊寂凝與霓雙一路走,一路商議著明兒出城踏青的事。
顯然,對於這回的踏青,霓雙比莊寂凝還要期待。
這也難怪,因為明日他們一行將要去的踏青之地,正是由霓雙的爹娘,掌管的那處田莊。
說來也是無奈,盡管霓雙一家同是榮王府的人,但一家子卻不在一處當差,尋常忙起來,想見上一麵也不容易。
上回,莊寂凝入宮賞花時,便欲成全霓雙出城探望爹娘。
誰知卻突然出了莊秀凝受傷的事。
莊寂凝心裏一直過意不去,這回選在城南的田莊踏青,一多半也是為成全霓雙的心意。
其實,莊寂凝也不是沒想過,調霓雙的爹娘回府當差。
但府上的差事,外有鄒謹,內有竹青,就算她真將霓雙的爹娘調回,也給不了他倆太體麵的差事。
倒不如掌管一整片莊子來的舒心。
於是,莊寂凝也就沒屬意將人調回。
……
還隔著條回廊,莊寂凝就望見不遠處的花圃中,仿佛有人在澆花。
莊寂凝不太懂得養花,卻聽說過澆花要趁一早一晚,中午澆花可是大忌。
誰知她要麼不出門,要麼就正好趕上有人犯了大忌。
不過,不知者無罪,況且肯趕在正午,頂著大日頭澆花的,必定是惜花愛花之人。
莊寂凝也不急不惱,依舊按著原來的步調,繼續緩緩往前走。
再往前走近了些,莊寂凝才看清了澆花之人。
竟然是姨娘鍾氏。
難得能在府上偶遇如此深居簡出之人,當真稀罕。
這廂,莊寂凝本打算先與鍾氏打個招呼,卻怕她貿然出聲,再嚇著人家不好。
於是,她便有意加重了腳步,提醒鍾氏,有人來了。
果然,鍾氏聽見腳步聲,立即回身。
見是莊寂凝,鍾氏明顯一怔,匆忙福身,與莊寂凝施了一禮。
莊寂凝也不是愛擺架子的人,忙叫鍾氏起身。
“午後日頭毒,姨娘何必頂著大太陽出來澆花呢。”莊寂凝率先發了話。
鍾氏聞言,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輕聲答道,“就如郡主所言,午後日頭毒,很容易將花葉曬的焦黃,妾身每日午後都會過來,往花葉上灑點水,水汽足了,這些花草也都能好受些。”
原來是灑水而不是澆水。
莊寂凝恍然,她原本還想提醒鍾氏,這個時辰澆花不妥,索性是沒說,否則豈不唐突了。
不過,鍾氏那個“好受些”的說法,她還是頭一回聽說。
眾生平等,鍾氏這是把花花草草都當成與人一樣的生靈看待。
到底是長日禮佛之人,心地當真善良。
不過,鍾氏好歹是榮王府上的小主子。
這樣的活,本不該由她動手。
莊寂凝便好心說,“往後這些活,我會吩咐花匠們來辦,也不必姨娘成日裏頂著大日頭辛苦。”
一聽莊寂凝提到了花匠,鍾氏又趕忙與她施了一禮,“回郡主的話,府上的花匠們照料這些花草,當真盡心,隻是沒留心到這些小處而已,還請郡主不要責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