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安香坊開張的那天,可以說熱鬧空前。
不光莊寂凝和季子歸雙雙到場,就連四皇子莊懷溟也親自前來恭賀。
再有,素日與沐安交情不錯的春暉園的姑娘們,也紛紛趕來添彩。
其中自然也包括瓚玉姑娘。
上回在春暉園見瓚玉姑娘時,人自始至終都穿著色彩豔麗的舞衣。
發飾打扮,也頗為繁複華麗。
今日再見,瓚玉姑娘一襲雅致的藕荷色衣裙,盡現溫雅。與當日明豔嫵媚的氣質,簡直判若兩人。
盡管容顏姣好,但瓚玉卻非那種自恃美貌而驕狂之人。
待人接物皆客氣有禮,不由得就叫人心生親近。
遠處的瓚玉似乎是察覺到了莊寂凝的目光,回望向莊寂凝,十分恭敬且和氣的笑了笑。
莊寂凝也衝她頷首,原本預備走過去,與瓚玉寒暄兩句。
誰知卻突然來了客人。
見瓚玉幫著沐安忙裏忙外,莊寂凝哪好擾了她,便沒過去。
心裏卻在尋思,倘若來日瓚玉姑娘不願在春暉園當舞姬了,她一定會將人聘來給她當掌櫃的。
圓滑又漂亮的女子,誰不喜歡。
瓚玉往這兒一站,就算不說話,也是個活招牌。
不過莊寂凝也就這麼想想,畢竟人家瓚玉姑娘雖是樂坊舞姬,但清暉園出身的,皆是清白姑娘。
所以,瓚玉姑娘即便是不跳舞了,隻怕也會速速嫁人,怎麼肯當個女掌櫃的拋頭露麵呢。
想到這兒,莊寂凝自個都覺得是她想多了,於是又抬起頭,細細端詳起沐安香坊的牌匾。
一副牌匾而已,本也沒什麼好看的,可莊寂凝卻已經站在匾下,足足瞻仰了半天。
不為別的,隻為匾額上的字,是季子歸親筆提的。
說句公道話,季子歸的字寫的當真不錯,確切的說,是很好。
不但字跡樸拙雋永,且神韻超逸。
這樣的字,無論怎麼看,都不像出自一位年紀尚淺的少年之手,到像是哪位書法大家的墨寶。
莊寂凝可不是王婆賣瓜,平心而論,季子歸提的這四個大字,簡直絕了。
見莊寂凝盯著門上的匾額,笑的春光明媚,一旁的霓雙不禁打趣說:“這塊匾主子從剛掛上便開始看,看到現在還挪不開眼,這匾真有那麼好看?”
莊寂凝點頭,“好看,好看極了。怎麼,你覺的不好看?”
霓雙聞言,趕緊擺手,“郡馬爺提的字自然好看,可主子總這樣盯著,脖子就不酸嗎?”
霓雙不說莊寂凝還不覺得,經小丫頭一提,莊寂凝是覺的脖子有些酸脹。
但眼睛卻始終都舍不得離開那塊匾額,口中亦振振有詞,“這麼好看的東西,不多看幾眼就虧了。”
聽了這話,霓雙忍不住樂了,“是,隻要有關郡馬爺的,主子就都覺的好。”
而麵對霓雙的調侃,莊寂凝並未回嘴辯解。
隻因她心裏就是這麼認為的。
莊寂凝尋思著,目光這才從頭頂的匾額上挪開,緩緩的落到了遠處正與莊懷溟說笑的季子歸身上。
不錯,霓雙真是一個字都沒冤枉她。
隻要與季子歸有關的,在她心裏都是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