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瑤是真的瘦了，瘦的臉頰都有些往下凹陷。
不止模樣憔悴，精神似乎也有些恍惚。
你問她一句什麼，她半天才答，有時還答非所問。
莊寂凝瞧著顧玉瑤這樣，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看來，與梁信的婚事，對顧玉瑤的打擊真的是相當巨大。
因為孫氏才生完孩子，正坐月子，莊寂凝也不方便停留太久，叨擾人家安歇，於是在看過孩子以後，便打算找顧玉珊和顧玉琪說話去。
孫氏這邊，原本是要派個丫鬟給她引路的。
但莊寂凝依稀還記得兩位顧姑娘的院子怎麼走，便推辭說自個知道路。
誰知才上了遊覽，莊寂凝就懵了。
四下打量一番，怎麼覺得前後左右哪條路都像是對的。
尋思了半天，才擇了一條感覺最對的路往前走。
這都走出去老遠，莊寂凝才發現覺方向好像不對。
何止是不對，似乎是與正確的方向正好相反。
顧家姑娘們都安置在府西，她如今正往府東走。
若沒記錯，這邊應該是公子們的居所。
莊寂凝默念一句阿彌陀佛，索性她及時發現，沒再往前走。
否則冒然闖進哪位公子所住的院子，豈不唐突了。
所以說，這人不該逞強的時候，就不要逞強。
如若當時在孫氏那裏，她答應由丫鬟幫她引路，眼下她八成已經在與顧氏姐妹說笑了。
這廂，莊寂凝正預備轉身離開，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喚她。
“阿凝！”
這是一個嗓音清潤的男聲，但聽來卻有些陌生。
在莊寂凝的印象中，這世上會稱呼她阿凝的男子不超過五個人。
確切的說，就隻有三個人，季子歸，莊懷溟和沐安。
那麼這位又是……
莊寂凝應聲回身，見一樣貌俊俏的男子正向她走來。
隻是莊寂凝對這人沒什麼印象，故而愣在原地，也沒做反應。
那青年匆匆來到莊寂凝跟前，見莊寂凝隻是盯著她不說話，原本還掛在嘴邊的笑容漸漸隱去，也是這樣靜默著打量了莊寂凝半天，才問：“你不認得我了？”
莊寂凝想，這青年既然這樣問她，就說明他倆以前應該認識。
而且不止認識，還很熟。
否則那青年也不會直接就喚她的閨名，還是小名這樣親切。
莊寂凝記得上回逛夜市的時候，偶遇顧玉珊和顧玉琪姐妹。
聽顧玉琪說，她三哥在外遊學多年，近日就快回來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們三個，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還玩的很好。
莊寂凝想，若她沒猜錯，眼前這模樣好看的青年，應該不是旁人，就是顧府的三公子，也就是她的三表哥，顧少延。
“三表兄。”莊寂凝嚐試著喚了那青年一聲。
誰知聽了莊寂凝這聲稱呼，那青年不但沒有答應，還微微皺了鄒眉頭。
莊寂凝心中糾結不已，難道是她認錯了？
不會呀，除了顧三公子以外，莊寂凝真的想不到這顧府上還有誰會喚她阿凝了。
那青年不應聲，莊寂凝也不敢再冒然出聲。
兩人靜默著，僵持著，氣氛已然尷尬到了極點。
就在莊寂凝正絞盡腦汁的想，要如何打破眼前的沉默時，那青年突然發了話，“你從前可是從不叫我三表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