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狗熊毫不含糊地向自己走來,小凱斜刺裏拿攝影架狠狠地砸了下去。雖然他的力道看起來不小,可是對於狗熊來說,並非不可承受,反倒是激起了它血液裏的狂怒。
莊韻如橫下心,閉眼把手裏的火把朝著狗熊伸出去,手裏的瑞士軍刀也狠狠地甩了過去。
雖然她並不以為這一把小小的刀,能夠在狗熊的身上留下什麼傷痕。
“呦!”狗熊忽然叫了一聲,莊韻如覺得身子被什麼撲倒,嚇得魂飛魄散。
身上壓下的重量,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重。睜開眼睛,才看到原來撲倒自己的並不是那隻大狗熊,而是鄭懷新。
“你瘋了!”他氣急敗壞,臉上有著顯而意見的暴怒,甚至可以說是氣急敗壞,“早就叫你拿刀走人了,留下幹什麼!”
“我隻是想……”莊韻如嚅嚅,“那個狗熊……它怎麼了?”
狗熊似乎像是發了瘋似的,團團亂轉,卻又毫無目標。有時候,明明到了腳邊,卻又轉了開去。
莊韻如看得莫名其妙,卻不敢再說話,隻是屏著呼吸,盯著大塊頭的一舉一動。
狗熊忽然又叫了一聲,掉頭衝進了樹林,而且還撞倒了一棵小樹。
“啊?你受傷了!”莊韻如舉起手推開鄭懷新的時候,忍不住驚呼。
“沒事,就被老熊摸了一把,摔跤的時候被擦破了皮而已。小凱,你沒事吧?”鄭懷新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一個鯉魚打挺,離開了莊韻如。
這時候,莊韻如才發現,原來自己被一直被壓在身下,忍不住臉色微紅。不過,很快這種尷尬就被打敗了,她關切地問:“小凱,你怎麼了?”
“死不了。”小凱搖頭,艱難地地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往火堆裏加了些幹樹枝,“再過一會兒就要天亮,我們趕緊出山。”
“嗯。”這個提議,沒有人會反對。
驚魂一夜,守在營地裏的,就隻剩下他們四個。
“可惜沒有把那隻棕熊拍下來,要不然的話,絕對比特技做的效果好。畢竟是真的熊,再也沒有比它更逼真的了。”田安平後怕完畢,又不無遺憾地說。
莊韻如又好笑又好氣:“田導,我們這裏沒有攝影師啊!”
“小凱,要不我讓人教你攝影吧?這可比做燈光師有前途得多了。”田安平眼珠一轉,開始實行拐人計劃。
小凱坐在火堆旁,用手裏的樹枝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火堆:“沒興趣。”
田安平也被摔得不輕,這時候捂著自己的半個肩膀哼哼唧唧,卻還是不忘大展口才:“你不要覺得攝影比燈光難,其實攝影很容易的,隻要有人教,你一定能很快學會的。說白了,最開始的時候就是確定機位,這是攝影構圖的一個重要方麵,將會決定拍攝對象在畫框裏占據的麵積大小。機位確定以後,拍攝主體的景別就確定了。”
“聽起來很複雜。”小凱慢吞吞地說。
聽到他的口氣裏似乎沒有嚴辭拒絕,田安平揉著肩膀走了過去,和他挨肩而坐:“不複雜的,其實觀眾坐著的時候,離銀幕的距離是不變的,所以拍攝時要注意的視距,隻要代表觀眾對視物的心理距離就可以了。”
“你哪裏受傷了?”莊韻如雖然對田安平的忽悠功夫不以為然,但也沒有心思去理會,低聲問鄭懷新。
“沒事兒,隻是擦破了一點兒皮而已。”鄭懷新搖頭,加入了勸說的行列,“小凱,你可別聽田導忽悠。攝影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除了視距,更重要的是角度,平攝還容易掌握,仰攝和俯攝可就不那麼容易了。尤其是大仰,就如同是人平躺時的視點,仰角就要求接近九十度。”
“擦破一點皮會有這麼多血嗎?我去找紗布替你包紮。”莊韻如快要被他急得哭了。
“呃……”鄭懷新回過頭,納悶地握住她的手,果然見到她的手上滿是鮮血,“是你受傷了?”
“當然沒有。”莊韻如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一點點小傷都沒有,這血是……”
兩人對視了一眼:“是那隻大狗熊的!”
難怪它會忽然折身逃跑,原來是受了傷!
“它被莊小姐的火把燒到了眼睛,那把軍刀也戳到了眼睛裏。”小凱淡淡地解釋。
“我……這麼巧啊?”莊韻如愕然。
“你可以去演神箭手了,這準頭,嘖!”鄭懷新失笑。
“當時我嚇壞了,隻是把手裏的東西沒有目標地扔出去而已。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它造成傷害,就隻是這樣閉著眼睛扔……”莊韻如做了個手勢,臉上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