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眾人驚呆了。
他們看到,前一秒還飛揚跋扈的高瘦青年一聲慘叫,直接跪倒在地,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高瘦青年疼得滿地打滾,他從幼年開始混跡與新撒哈拉區的街邊巷口,打過的架不計其數,自認為自己打起架來夠快,夠狠,夠準,以一敵五不成問題。然而今天在這個短發女孩麵前,自己曾經那些引以為傲的打架本領徹底化成了泡沫。
這一腳……太快太準太狠了!
高瘦青年很想破口大罵,但他疼得牙齒直打哆嗦,話都說不出來。憑他十幾年的打架經驗來看,通常情況下,人不被逼到絕路是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招式的。更何況,他和這個女孩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至於痛下這般狠手麼?弄不好自己的下半生可能會孤苦終老啊!想到這些,高瘦青年渾身直冒冷汗,心中對女孩的恨意直線上升。
“把票拿來。”
洛紅居高臨下的看著高瘦青年,那眼神像是在看一隻螻蟻。
高瘦青年知道到了這個時候,再硬下去那個女瘋子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麼殘忍的事,隻好咬著牙忍住劇痛掏出偷來的肉票,雙手托住舉過頭頂,擺了一個虔誠的投降姿態。
對一個經驗豐富的混混來說,該慫的時候不會有一絲猶豫,立刻從一隻囂張的狼變成了一條溫順的狗。
高瘦青年心裏默默地罵道:“你們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小畜牲,今天你們幹的事老子都記在心裏,來日定當十倍……不,百倍奉還。哼!新撒哈拉區就這麼大,咱們冤家路窄,遲早會碰見的!”
洛紅從他手裏拿過肉票,再也不看他一眼,徑直走到小胖子身邊。
小胖子又驚又喜,他根本沒想到肉票還會失而複得,激動的又哭又笑,不停的向洛紅道謝。
洛紅冷哼一聲,站到一邊,毫無感情的說道:“我才懶得幫你忙,你要是謝就去謝那個白癡吧。”
雖然她沒說那個白癡是誰,但小胖子一眼就看到了半躺在地上的男孩,於是急忙跑去扶他起來。
男孩在他的攙扶下踉蹌的站起來,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跡,用帶著一絲幽怨的目光偷偷地看了一下背對著他的洛紅。
“大哥哥,謝謝你。”
“不用謝。”男孩語氣十分謙虛。
“大哥哥你流了好多血,我送你去醫務室吧。”小胖子擔心道。
“沒事。”男孩擺擺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而他話剛說完,鼻子就唱著反調淌出兩行鮮血,看上去即滑稽又讓人心疼。
“呃……”男孩有些尷尬,趕緊隨手在嘴巴上抹一把,岔開話題問小胖子:“你怎麼不和父母一起來領肉票呢?”
在他看來,如果小胖子身邊有個大人在的話,那個混混肯定不敢如此囂張的明偷暗搶。
聽到這個問題,小胖子低下了頭,過了一會,才慢吞吞地說道:“我父親……在雅安區當防衛兵,母親最近生病了,我隻好一個人出來了。”
防衛兵?男孩一愣,不由自主地,他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父親一直是他的驕傲,還記得很小的時候,自己最愛做的事就是每天坐在家門口,等待著父親的身影從西邊的峽穀深處慢慢清晰在眼前。那身深褐色的軍裝,那迎風飛揚的披風,那明亮炫目的軍刀,那挺拔颯爽的身姿……那是他人生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