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肯定的答複,劉峰終於鬆了口氣,也不管聽筒被他不聽使喚的手摔在桌上,軟軟地癱倒在地,仰麵看著掛於東牆之上的一件黃色道袍和一把桃木柄拂塵,眼中淚水就這麼毫無征兆地簌簌流下……
午後,雨勢漸小,一輛黑色賓利駛入位於東郊的巨峰山莊內,在山莊主屋的門前停下,劉峰立時領著愣頭等十幾名屬下迎上前去。
車門打開,一個身穿老舊黃色道袍的幹瘦中年男子跨步走下車,習慣性撫了撫下巴上蓄著的山羊胡,一雙精光閃爍的眸子四處打量,最後落在離主屋不遠處的一間獨立屋子上,兩條眉毛不由微微蹙起,眼神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大師兄,怎麼了?”見中年男子的神色不對,劉峰有些緊張地問了句,不想他隻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紫金羅盤平放在手心,邁步往那間獨立的屋子走去。
“老板,這老家夥誰啊?穿得怪模怪樣的,你叫他他都不理,這麼拽的人真會幫我們?”
看著中年男人理也不理劉峰,愣頭不滿地抱怨一句,哪曾想劉峰竟狠狠地在他腦門上敲了下,大聲怒斥道:“閉嘴,他是我大師兄王世宏,再這麼無禮你就給我滾出去!”說罷,又不解恨地怒瞪他一眼,這才邁步跟著他多年未見的大師兄王世宏而去。
見愣頭出頭都被老板責罵,眾人麵麵相覷,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隻亦步亦趨地跟在劉峰身後往那間屋子走去。
當一行人來到門前,都在暗自揣測王世宏在幹些什麼的時候,推門而入看到的卻是王世宏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之上,手拿羅盤斜眼瞧著小山被捆在一張床上掙紮的模樣邪笑著的場景,不由集體打了個寒顫,心有戚戚地全都縮到了劉峰身後,偷覷著這個越看越像個變態和騙子的中年男人。
冷冷瞪了眼這些沒用的下屬,劉峰看向床上正張嘴流著涎水、瘋狂掙紮的小山,無意間竟發現小山額間泛起一股青黑之色,隨即有深紫色薄霧自他無神的雙眸溢出,逐漸蔓延籠罩了全身。
見狀,劉峰心中一凜,快步來到王世宏身邊,猶疑半晌後開口問道:“大師兄,小山這是怎麼了?他身上的那些是?”
“原來你還看得見!”王世宏嗤笑一聲,抬眼瞧著眼前這個精幹圓滑的師弟,勾起唇角冷笑道:“他中了一種很邪的幻術,隻有找到施術之人才能救他,不然等他的身體吸收所有紫霧可就無力回天了。你看是現在就去那藍庭齋還是……”
話音未落,小山身上的紫霧就在瞬間瘋狂湧入他體內,令他發出一聲直直擊入王世宏與劉峰腦海的慘叫,打斷了王世宏的話後直挺挺地僵在床上,眨眼的刹那便失去生機。
這突如其來的一切讓始料未及的王世宏和劉峰無暇顧及腦中一陣陣難以忍受的刺痛,急急上前查看小山的情況,而愣頭等人則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兩人麵帶焦急地忙上忙下,王世宏到後來竟拿著手中羅盤圍著床繞圈疾步行走,最後停在床頭,目光帶著十二萬分的驚疑望向了西南方。
“怎麼可能?那隻狐狸居然沒死?而且他的法力竟比當時還厲害許多,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世宏低聲的呢喃並未逃脫劉峰靈敏的耳朵,他一臉詫異地抬頭,看向眼中仍帶著不可置信神色的人,小聲問道:“大師兄,你說的是狐狸精嗎?公的母的?有沒有什麼特征?”
聽到劉峰的問話,王世宏麵色難堪地蹙起雙眉,本就平平無奇的五官因此變得更加難看,但是心底隱約有個答案的劉峰並未在意,隻連續追問幾次,才聽到他緩緩開口說道:“是隻公雪狐,修為約四百多年。自我閉關下山遇到那畜生後,我追了它很久,本以為失了蹤跡是因它中了符咒而魂飛魄散,沒曾想居然還活著,而且還與你有了瓜葛,看來真是天助我也!”
了然一笑,劉峰也不多話,隻低聲對王世宏說了一句“稍等片刻”,人便轉身快步離去,留下愣頭領著一幹人等於其相顧無言。
“我回來了!”
約莫十分鍾後,劉峰手拿著那把置於他辦公室牆上的桃木柄拂塵大步走回,笑著與王世宏打了聲招呼,可在看到床上仍舊躺著的小山遺體時不由狠狠瞪了眼愣頭,嗬斥他快些帶人將遺體處理掉,隨即便不再理會他們,徑直來到王世宏跟前,動作小心地將手中拂塵雙手奉上。
“大師兄,現在物歸原主,還請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替我將這隻雪狐及其身後所屬的妖魔一並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