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葵”一夜之間從服侍人的女婢變成了樂府丞的演奏擔當,所以隻要專注於演奏就好,平日裏伺候人的活就不用做了。但周洛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學霸,還是想著早點起來抓緊時間再練練琴,所以跟宮女們大概是一個時間起床的。推開門,看著門前匆匆走過的一隊隊宮女和太監,雖緊張但卻沒有絲毫忙亂地進行著壽宴之前的準備,不由地感歎,所謂細節決定一切,大秦之所以能在兩千年前稱霸天下,從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上就能看出來。
這時,子苓端著洗臉盆遠遠地過來了,見到周洛,走過來放下東西行了一個禮。周洛忙把她扶起:“這是做什麼?”子苓答道:“王大人命令,以後由我來伺候姑娘的飲食起居。”周洛想著“夏葵”原來應該跟子苓玩的挺好的,又顧念著昨日子苓為自己包紮傷口的情誼,於是說道:“你不用向我行禮,我一向沒規矩慣了的,以後私下裏,我們還和以前一樣,以姐妹相稱吧。”子苓衝著周洛感激的一笑,說:“全聽姑娘的吩咐。”周洛想了一想又說道:“對了,王大人給我改了名字,以後,你就叫我周洛吧。不過你放心,我還是以前的夏葵。”說完衝著子苓嘿嘿一笑。
雖然周洛剛才見識過一次大秦的強國範兒,但是來到大殿上以後,還是又被眼前的陣仗結結實實地震撼了一次,眼前的景象雖然跟電視古裝劇裏皇上過生日的感覺差不多,但某個作家曾說過,“隔岸觀火和身臨其境畢竟不一樣”。周洛想著自己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然而坐在大殿中間來彈琴還是多少有點沒底氣。好不容易一曲終了,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時,隻聽得秦皇身邊的一人說道:“王大人,這位樂官看上去很是麵生,怎麼不是以前那位了?陛下可是最喜歡之前那位的琴聲啊。”聽到這話,王之越麵色一緊,心道昨天的火八九不離十是趙高放的。正要解釋,誰知秦皇今日的心情看起來很好,聽到趙高的話笑嗬嗬地說道:“無妨無妨,王卿的品味寡人信得過,這位彈的也很好,甚合寡人心意啊,”然後對著大殿中的周洛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周洛心想:“怎麼這些人都喜歡最先問別人名字?先前樂府令大人也是這樣。”俯身行禮答道:“回陛下,我叫周洛。”秦皇笑道:“哈哈哈,好,重重有賞。去,坐到王卿身邊去吧。”周洛俯身謝恩回道:“謝陛下。”趙高見自己剛才的話沒有奏效,隻得暫時作罷,一轉眼臉上又堆滿了笑容:“陛下,您嚐嚐這道菜,這是禦膳房新來的禦廚做的,據說是楚地的風味。”
周洛心想:“想來這人就是趙高了,跟史書裏記載的還真是挺像,活脫脫一個馬屁精啊。兩千多年前的菜,食材和做法都很單一,再怎麼好吃,也無非都是亂燉吧。辣椒和芝麻醬這會兒都還沒有呢,所以秦國的時候,楚地的風味是啥?”想到這裏不禁笑出聲來。聽到周洛的笑聲,王之越回過頭來問道:“你笑什麼?”周洛答道:“沒什麼,”然後伸出手去給王之越夾菜,學著趙高的口氣說道:“大人,您嚐嚐這道菜,這是禦膳房新來的禦廚做的,據說是楚地的風味。”王之越明白了周落是在揶揄趙高,不由得也跟著周洛笑起來。此時奏樂聲又開始響起,一隊舞姬步入大殿中央緩緩起舞,台上坐著的皇帝以及周圍的大臣一邊飲酒一邊談笑風生,整個大殿裏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看著眼前的一切,周洛回想著來到大秦之後這一天所經曆的事情,不由頗有感慨:“這一天,666啊。”王之越聽到以後,問道:“什麼是666?”周洛笑道:“就是非常好的意思,在我們家鄉那邊,經常這麼說。”“哦?是嗎?”
戴著麵紗的舞姬們翩翩起舞,領舞者高超的舞技使得秦皇心情大悅。趙高趁機給秦皇倒了一杯酒,然後對著領舞者使了一個眼色,後者看準秦皇喝酒的時機,從袖中甩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飛身向秦皇而去。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能眼看著匕首距離秦皇越來越近。但秦皇好歹曾經是帶兵打過仗的,反手使出一掌,匕首就偏離了原來的軌道向趙高而去。趙高躲閃不及,手臂被劃出一道血口。那舞姬與趙高使了一個眼色,見一刺未中,又從地上爬起重新撲過來。由於王之越和周洛的位子離著秦皇比較近,舞姬飛身掠過時,周洛自不量力地站起來想要攔一攔(……),王之越見狀,在匕首刺過來的一瞬間轉身抱住了周洛,自己的胳膊卻被刺傷。不過舞姬對秦皇最後的這一擊並沒有得手,被趕來護駕的蒙恬將軍一腳踹出去,掙紮著再起身時,一把彎刀已經直直的插入胸膛。蒙恬走上前,扯掉舞姬的麵紗,卻是昨日被燒死的那個樂官。
趙高看準時機,顫抖著手指著眼前的景象驚叫起來:“好啊王之越,這個樂官沒有來演奏,原來是被你安排來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還不快把王之越這個亂臣賊子拿下!”
看著眼前的一切,再聽到趙高這麼說,秦皇也是又驚奇又害怕:“王卿,真的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