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突然從安樂椅上站了起來,激動地說:“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已經失去了你父親,我不能再失去你!”他在房間裏踱來踱去,最後決定向上級請示,把侄兒留在他的實驗室裏,作他的助手,管理業務方麵的事情。一周以後這個請示得到批準。就這樣,“勒勃沃爾”如願以償地成了施密特教授的助手。
第二天,教授就把“勒勃沃爾”帶到他的化學實驗室裏,把他介紹給兩位助手。施密特在向侄子介紹研究工作程序的同時,強調他的主要任務是製造極強烈的毒劑。他已製造出了4種流質毒劑,其毒性比有名的“芥子氣”還要大數千倍。現在正在進行毒瓦斯的研製工作。此種毒劑的毒性更大,人吸入少量就會馬上癱瘓,爾後死去。細菌武器目前正由施泰尼茨進行研製,研究致病細菌的工作即將結束,很快就將開始對戰俘進行試驗。
在薩弗羅諾夫到達施密特教授家的一周前,為了配合齊默爾曼共同完成破壞細菌武器研製基地的任務,格裏高利耶夫決定再派一人去黑林山。為了找到合適的人選。格裏高利耶夫再次審訊了戰俘裏哈德·福雷托。裏哈德詳細講述了他的家庭情況,並多次提到男爵夫人家裏的管家奧托·費希納。裏哈德的父親就是通過他到教授家裏當花匠的,費希納戰前住在柏林,在一家工廠裏當鍛工。在納粹上台前,他曾在蘇維埃俄國的一個拖拉機廠實習過。
格裏高利耶夫對費希納很感興趣。通過調查,得知費希納確實於1931年在斯大林格勒拖拉機廠實習過。他在蘇聯工人中有許多朋友,最要好的是鍛工費多爾·拉杜什金。費希納過去經常到他家裏作客。
為了打聽關於拉杜什金的一些情況,格裏高利耶夫很快就同斯大林格勒拖拉機廠的領導取得了聯係。了解到拉杜什金出身於一個農民家庭,曾在白俄羅斯家鄉米哈利什金村的集體農莊工作過一段時期。後來國家號召青年參加建設拖拉機廠的時候,他來到了這個廠,並且成為廠裏最好的生產者之一。戰爭一開始,他就要求上前線,但工廠管理處把他留了下來。
格裏高利耶夫馬上通知兵役局把他征召入伍,並把他安排在一個後方的建築部隊裏接受短期的訓練,隨後又讓他參加獸醫速成班的學習,在短短的時間裏,他就學會了畜牧專家所教授的一些課程而成為一個十分合適的人選。格裏高利耶夫隨即命令拉杜什金以一名畜牧師的身份設法打入男爵的牧場。
拉杜什金接到命令後,迅速返回家鄉。為了不讓人產生疑問,他逢人便講,戰爭開始時,工廠準許他緩期服役,而等到緩征期滿時,他就從兵役站跑了回來。在通過前線時,他打死了兩名追捕他的紅軍士兵。
為了能到德國,當招募勞工的人來到他家鄉時,拉杜什金便主動報了名。果然不久,他就被送到柏林郊區的羈押站。這裏聚集著從各地招來的廉價的東方勞工,開始了酷似中世紀的“人口販賣”。拉杜什金自稱他是一個有較長工齡的畜牧師,希望能在畜牧場工作,羈押站主任認為把他賣給男爵夫人最有利可圖,可以向她討個好價。於是,他對拉杜什金說:“你到埃爾伯費爾德去,在男爵夫人的牧場裏工作。”
拉杜什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一切都太順利了,真是幸運!在擬訂計劃時,給他提出的任務是在男爵夫人莊園附近的地方定居下來,然後通過好友費希納的幫助,再到埃爾伯費爾德。現在一切難題都解決了。
拉杜什金乘著火車,傍晚時分來到埃爾伯費爾德。在那裏,他見到了男爵夫人的管家,他的老朋友費希納,他看上去明顯的老了,背有些彎曲。費爾納在接收這些歸他管理的勞工時,隻是稍微瞟了一眼拉杜什金,並沒有對他說什麼,好像不記得他了。拉杜什金暗暗想,從斯大林格勒分手後已經過去好多年了,不知費希納是否還能認出自己。
男爵夫人乘坐馬車來了。管家讓勞工們作自我介紹,拉杜什金有意用德語發了言,給女主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二天天一亮,費希納就來到勞工們的簡易木房。他把一張工作時間表交給了拉杜什金,並告訴他說:“必須嚴格遵守這上麵的作息時間,否則將受到處罰。”說完他就走了。這使拉杜什金有些納悶,不知是費希納真心沒有認出自己,還是對自己的突然出現感到意外。畢竟這是非常時期,人人都必須小心謹慎。拉杜什金一時還顧不上想那麼多,就跟隨勞工們去牧場幹活了。
為了盡快地在牧場站穩腳跟,拉杜什金主動地承擔了一些工作。除了以一名畜牧師的身份檢查所有的牲口外,他常常和勞工們一起衝洗畜欄,用手推車推糞。當男爵夫人到來的時候,他總是畢恭畢敬,並常常為男爵夫人趕馬車。因此,他很快博得了女主人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