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按照國際法準則,主權國家有權處死敵對國家的軍事間諜。中村等人構成軍事間諜罪的證據確鑿;況且東北地方當局有言在先,不準外國人進入屯墾區,中村等人罪有應得。
可是日本帝國主義卻無視這些事實,乘機掀起反華浪潮。
8月,日本向南京國民政府提出強烈抗議和無理要求。8月20日,日本內閣召開會議,陸相南次郎威脅中國,要求中國政府作出保證,保證以後不再發生類似事件,否則的話,日本將不惜使用武力。
4天後,日本陸軍省在處理中村事件的決定中狂妄宣稱,如果中國否認殺害中村的事實,就將對東北洮南、索倫地區實施保護性占領。
日本政友會為擴大中村事件的宣傳,組織了以森格為首的“特別演說隊”,到日本六個大城市發表演講。
日本駐沈陽總領事林久治郎同東北軍參謀長交涉時,咬牙切齒地說:“誰殺的,就由誰償命。”土肥原公然要到興安區尋找中村的屍體,並揚言日方要帶關東步兵團到興安區進行武力搜查,由於中國駐軍嚴陣以待,土肥原心虛,隻得作罷。
9月12日,林久治郎照會遼寧省主席臧式毅,要求東北當局正式謝罪,嚴懲責任者,賠償中村等人的生命和財產損失,並保證以後不再發生類似事件。
14日,日本駐哈爾濱領事大橋從滿洲裏出發,繞道伯力,就中村事件向蘇俄遠東當局請求諒解。
17日,大阪《朝日新聞》以“此後能直接交涉,受軍部最高指示歸奉之士肥原大佐談話”為標題,發表了土肥原16日就中村事件發表的談話。
土肥原說,中村事件不能簡單地加以解決,“我們早已定下種種方案,但是此刻還不能公開。唯有一點,我們須十分明白,那就是中村事件不能簡單地說成是陸軍單方麵的事情,而應該是全日本的重大事件,決不能采取姑息手段,一定要徹底的幹淨的解決才行。”
日本帝國主義極力渲染中村事件,大肆進行反華叫囂,表明日本帝國主義者已經在東北大地上布滿了幹柴,隻等時機一成熟,日本軍國主義者就會毫不猶豫地點上一把火,把戰爭的烈焰燒遍整個東北。
1931年7月2日,日方駐長春領事館武裝警察30多人,擅自闖進長春東北65公裏的萬寶山村,強占民房,向中國百姓開槍射擊,並逮捕中國人民。
萬寶山事件的直接起因,是日本駐長春領事田代重德唆使朝鮮人擅自在無權居住的長春縣境內毀壞中國農民良田、修建水渠、開墾水田。這種蔑視中國領土主權、直接侵犯中國農民利益的強盜行徑,激起了中國人民的強烈反對。
朝鮮人在日本人的默許下,在萬寶山附近挖溝占地,截流引水,對萬寶山附近農民危害極大。萬寶山村一年損失良田40多坰,損失高達數千元。
萬寶山農民決定請求當地政府解決。於是全村每戶派出一名代表,組成200多人的請願團,來到長春,向長春市政籌備處請願,並請市政籌備處向省政府轉達他們的申訴。
吉林省政府接到報告,十分氣憤,當即批複:“朝僑未經我地方當局批準,擅自進入該地農村,有背公約,令該縣公署派員會同公安警察前往勸阻,並令朝僑出境。”
第二天,長春縣公安局長魯績帶警察前往萬寶山執行省政府命令。
當天,朝鮮人有100多人撤出,其餘80多人也寫下保證,表示停止開挖溝渠,兩天內全體回到長春。
就在朝鮮人即將全部撤走之時,日本駐長春領事田代派日本警察來到萬寶山地區,聲稱要保護朝鮮人。
這真是可笑的很,萬寶山一帶,既非“滿鐵居住地”,也非日本租借地,日本領事公然派警察來保護朝鮮人,這純屬幹涉中國內政,侵犯中國主權。
田代所派出的日本便衣警察攜帶手槍,督促朝鮮人不但不要離開,還要繼續挖溝,並授意朝鮮人打出日本人的旗號,對中國地方當局說:“我們是受日本人命令來此種稻的,至死不能停工出境。”
三天後,日本警察又攜帶機槍掩護,將先前撤走的100多名朝鮮人又帶回萬寶山,繼續挖溝築壩。
與此同時,日本侵略者又顛倒黑白,捏造100多名朝鮮人被殺害的消息。他們買通朝鮮日報記者金利三向朝鮮各地連發急電,擴大欺騙宣傳。
於是,從7月2日起,朝鮮各地掀起了反華排華狂潮。仁川、漢城、元山、鎮南浦等地,都發生了排華慘案,在朝華僑遭到瘋狂襲擊。
被日本人利用的朝鮮記者金利三此時才發現自己已經釀成大錯,連忙於7月14日在《吉長日報》上發表聲明,表示自己受了日本人的唆使,承認自己的報道嚴重失實,並揭露出萬寶山事件的真相。
日本人當然不會讓金利三再活下去,阻礙自己的陰謀計劃。金利三不久便死於日本特務之手。
南京政府對於萬寶山事件的嚴重性並沒有引起足夠重視。事情發生一個星期後,才決定由外交部駐吉林特派員鍾毓與日本駐吉林總領事石射豬太郎進行交涉。
日本方麵根本無意於談判,他們隻是想借這一事件在國內掀起一輪又一輪的反華浪潮,為進一步侵略中國製造輿論氛圍。
8月下旬,日本國內借“中村事件”大肆煽動戰爭狂潮。在日本國內,報紙廣播鋪天蓋地地叫囂“滿洲問題除使用武力外,別無解決之途”。東京的青年軍官們則聚集在靖國神社前祭靈。整個日本國內戰爭氣氛甚囂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