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的西北部,北方是茫茫無邊際的大漠,黃沙隨著狂風飄起,縱橫肆掠,使得此地成為絕域。
而秦國西南部,則是不遑多讓。高聳入雲的巍峨大雪山,冰封千裏,綿延不絕,冷氣直透天際。
如此惡劣的環境相鄰,著實讓人覺得奇怪。
不過,在秦國和這兩片絕地之間,有一片綿延數千裏的大山,隔絕了荒漠和雪山,才使得秦國境內人丁安寧,興旺發達。
這一片大山,被稱之為秦嶺,向來被秦國視為自己的神山。
不過,自從百餘年前那場大變故之後,各大王國王權衰落,實力變得微不足道。別說各大王國,就是大周天子,他的詔令出了中州,也不過是一張廢紙。
即便是昔日最為強大的秦國,同樣再也無力保護這片神山。
實際上,百餘年前的大變故中,就有人來到這裏,霸占為自己的藏身之地。
秦嶺被稱為秦國的神山,除了它隔絕兩大絕地的侵蝕之外,就是因為秦嶺之中,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奇峰。
百丈峰!
雖然名為百丈峰,但是它實際上有九百多丈高。稱之為千丈峰,更加名副其實一些。
這座近乎筆直的怪異山峰,不知從何而來,高聳入雲,被稱之為通天之梯。
傳說中,百丈峰上藏著登天的密匙!
山頂上罡風淩厲,一般人根本站不住腳。
據說,從來不曾有人上去過。
這個說法,在秦國民間廣為流傳。
不過,這也就是個江湖傳說罷了。
此刻,就有人站在上麵。
“老頭,你說我是該感謝你呢還是該恨你?”
說話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
李檀,一個剛剛滿十八歲三個月又七天的青年。劍眉星目,臉龐冷峻硬朗。一頭黑發隨意的綁在腦後,堪稱一個翩翩美少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臉色實在是太過陰冷了一些,隨著思緒飄忽的眼神閃爍間,更是偶爾流露出一絲戾氣。
李檀一襲青衣迎風而立,衣袂飄飄,任由冷徹透骨的罡風在臉上肆掠。
而李檀說話的對象,卻是一個矮矮的墳墓,上麵青草蔥茂,顯然已經有幾年了。
唯一能夠看清楚的,隻有前麵一塊巨石上鐵筆銀鉤的四個字:李衛之墓。
“什麼狗屁的內外兼修,簡直就是畫虎不成反類犬!現在我真恨不得把你從裏麵拉出來,狠狠揍一頓才解氣。”
李檀自言自語地說著,忽然激動起來:“你倒是好,在這裏躺著一了百了,可是我呢,還得替你去收拾爛攤子。你當知道,在這破地方要活下去,真是不容易,要想活得好,我就隻能拚命了。”
“你看看吧,這都是你的傑作,我大好的武道天賦,就這麼被你浪費了。”
李檀一臉氣憤的說著,猛然一招手,巨石上的一柄青鋒劍乍然離鞘,發出清越的破空聲,輕盈的落在李檀手中。
流雲劍法,是一種最為簡單的武技。
九招劍式行雲流水般,一氣嗬成頗具威力,更有一種韻律的美感。
不過,它既然是武技,自然也沒那麼簡單。
在這個武道世界裏,武技和功法是完全不同的兩大類。
武技,帶有一個“技”字,自然也不是簡單東西,有一定的竅門或者技巧。
比如說,一招劍式如何才能用最小的力氣發出最大的威力,這是有一定竅門的,也就是“技”。
功法,則是另外一個範疇。
所謂“法”,有一定法門的意思。
學了這個功法,就能打開一個法門,觸類旁通無往而不利。
不管是李檀的煉體功法還是其他內家武者的內夾心法,都屬於功法類。
屬於一法通百技,能夠開啟一個新世界的。
不過,流雲劍法是內家武技,李檀雖然內外兼修,但是內家進展卻是極為緩慢。就是基礎的流雲劍法,李檀以前施展起來,也是不盡如人意。
李檀閉上眼睛,流雲劍法的線路圖在心中明晰起來,右手斜斜的把清風劍平伸出去,從第一式開始修煉。
淩厲的罡風吹拂這李檀的衣衫,卻沒有給李檀造成任何的遲滯。
這也就是外家煉體功法更勝於內家功法的李檀,換了其他內家武者,即便是武道境界再高出一個甚至兩個境界,也不見得能像李檀現在這樣從容。
和以往的晦澀和力不從心不同的是,現在李檀施展出來的流雲劍法,居然沒有一絲阻塞,有種水到渠成的暢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