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問得這麼直接,方東淩也回答得直接:“我已經處理掉所有麻煩,以後沒人可以阻止我們一起,所以,我要你回到我身邊。”
聞言,房內的閑雜人等全部自動消音,但心裏同時存在一個想法:方東淩啊方東淩,你能不能在一個剛生完小孩情緒還不穩定的女人麵前說話稍微委婉些?人家都還沒答應原諒你,你自己就說要人家回你到你身邊,天下哪有這麼好康的事?
果然,宇文捷眉一挑,惡聲惡氣地問:“你以為我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
依稀記得以前她也說過這樣的話,當時僅是為了反駁而反駁,但現在說出來的心境與那會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她是真的想退開了。徹底離開他的世界,無關愛與不愛,隻是單純想離開。
“我知道你不是。”方東淩說:“回到我身邊,你可以盡管發泄所有委屈和不滿,直到你心裏平衡為止。”
宇文捷淡然一笑,笑容飄忽地說:“可是怎麼辦呢?在方晨逸出生的那一天,我躺在產床上告訴自己,如果還能活下去的話就要離你遠遠的,永遠不再見你。”
“不準!”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跨步就坐上病床,伸手將她攬進懷裏,“我不允許你從我身邊走開,永遠不!”
宇文捷任他抱著,既不推開他,也不回應他,隻是繼續說下去:“這句話你在瑪格麗特島已經說過了,後來不是一樣讓我離開?我知道這半年裏發生的事都情有可原,所以我不會怪你,你也不用補償我或是求我原諒你,以後咱們兩不相欠!”
他抱緊她,除了感覺到她身體比以前柔軟和孱弱外,更通過她毫無反應的軀體,感受到她心裏的一片冷然。他試著用言語驅逐她心裏的冰冷,“相信我,那隻是例外,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不會有人再阻止我們一起,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
她微微一笑對他說:“意外是人生在世的不可抗因素,就算你是皇帝也無法保證永遠不再發生這種事,明知道這樣,就不要再對我保證任何事。”
“我可以保證。”方東淩再次強調,那語氣就像他就是神一般。
宇文捷語調一轉,尖刻地反問:“你憑什麼保證?你以為把顧清宏的勢力架空了,以後就不會出現第二個顧清宏?或者是一個比他更瘋狂更不可理喻的對手?如果到時你需要花十年的時間才能扳倒那個人,是不是又會選擇離開我,然後再告訴我十年後補償我失去的一切?你知道我失去的是什麼?失去的東西是你說補償就補償得回來嗎?我先不說其它,有一樣東西,它叫做時間,就是你傾盡一切哪怕用盡生命也不可能補回來的!”
方東淩說:“不會再有那樣的人出現!所以你說的也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她被他抱在懷裏,依舊沒有推開他,隻是語氣開始咄咄逼人:“不會嗎?你是認為不會再有人阻止我們,還是認定再沒有人能與你抗衡?”
事實上,在方東淩心裏,確定這兩者都不可能再出現。他說:“你以為所有人都吃飽了撐的沒事做專門來拆散我們?”
這句話,無異於火上燒油。宇文捷聞言火大的推開他,口氣變得蠻橫,“就是有怎麼著?如果哪天小雅對我心生愛慕非要把我據為己有,你認為她會沒有能力拆散我們?”
“噗——”在場所有閑雜人等都被她的震驚得下巴差點掉地上。尤其是抱著原希雅的蘭斯洛,俊臉一繃,健臂一伸就把原希雅緊緊圈在懷裏宣示自己的主權。原希雅窩在他懷裏,邊看著被宇文捷問住了的方東淩邊竊笑不已,
最後,方東淩有些氣極敗壞地爬梳一下頭發,妥協:“那你說,要怎麼樣才肯回到我身邊。”
宇文捷不耐煩地回答:“我說了,我不想回到你身邊!”
“為什麼?”他脫口問。
“沒為什麼,隻是在產房裏經曆了可怕的一天之後,忽然覺得生命太脆弱了。”她幽幽說,剛剛的強勢彪悍勁一下子就蔫了。如果那天不是方翊在她彌留之際握著她的手一直鼓勵,她真的已經放棄了活下去的念頭。僅是一念之差,她就要和孩子一起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