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她強撐起來的笑臉垮了下來,別開頭說:“不用什麼心理準備!他不會有事的。”
“可是……”方乾還想說什麼,被她攔住。
她說:“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他,這件事你記得別跟弟弟妹妹們說。我不想大家現在都覺得不安,知道嗎?”
方乾想了想,點頭說:“好。”轉身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說:“阿姨,我不想像以前一樣,在失去爸爸之後才被別人通知自己已經是孤兒,這次,請阿姨在我變成孤兒之前先告訴我,拜托了。”
宇文捷看著含淚跑開的男孩,心裏泛濫著酸澀的滋味,緩緩走近沙發,側身靠在方東淩胸膛上,閉上眼數他的心跳,隻有聽著這強而有力的心跳,她才有足夠的信心相信他會活下去。這麼強而穩健的心跳,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即將死亡的人會有的?這應該是一個身強體壯,正值盛年的男子的心跳,是她認定了可以陪她走完下半輩子的男人的心跳!
事實上,無論宇文捷怎麼在心裏堅信方東淩會活著,當親眼看著他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而安遠琪和醫護團卻對解藥毫無進展的時,心一天比一天沉入穀底。
方離總是問:“爸爸以前都不睡覺的,為什麼現在天天在睡覺?”
她隻能回答說:“因為爸爸以前工作太累了,現在要好好休息。”
“那爸爸什麼時候可以變回以前啊?以前爸爸會抱我,可是現在已經好久好久沒抱了,也不跟我說話。他們說爸爸要走了,不要我們,是真的嗎,阿姨?”
“爸爸舍不得丟下小離和哥哥弟弟們,等爸爸休息夠了就會恢複原來的樣子。”宇文捷總是這麼哄方離。方離每次都信以為真,又開心蹦蹦跳跳跟著保姆去玩耍了。
基本上,這七個孩子還是很聽話很好哄的,反而是方晨逸,宇文捷原來都很高興有這麼聰明的兒子,但現下,卻對他的聰明感到心疼。
有一天,他抱著又睡著了的方東淩對她說:“媽媽,如果爸爸真的不醒來了,媽媽還有我,我會替爸爸照顧媽媽的。”
他什麼都知道,甚至曾經背著她偷偷在睡著的方東淩麵前哭泣說舍不得爸爸,說好不容易媽媽不討厭爸爸了,為什麼爸爸你不好起來。可是,當他在麵對她時,總是表現得像個大人,時不時安慰她。誰能相信一個四歲半的小男孩會做這些事?而他真的這麼做了,讓她在心酸心疼之餘也感到欣慰。
宇文捷辭去了美國律師事務所的工作,全心在瑪格麗特莊園照顧方東淩,同時也當起七個領養孩子的媽媽的角色。
半個月後,方東淩每天二十四小時裏,清醒的時間由開始的七八個小時減至兩小時不到。而安遠琪的解藥一點進展都沒有,宇文捷幾乎要以為,死神已經在變相的宣布他的死亡了。於是,她做了一個決定。在他剩下來的時間裏,和他談一場真正的戀愛。
這天,當方東淩熟睡了長達二十二個鍾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她告訴他這個決定。“姓方的,我們一開始就是安不正常的交往方式開始的,為了不想這輩子留下遺憾,我要跟你正式談戀愛!”
“什麼?”方東淩睡得有些迷糊,以為自己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我說,我們來談戀愛,然後結婚,還有——度蜜月!想想,我雖然結過一次婚,可還真沒有度過蜜月呢。”她努力擠進他懷裏,賴著他不放,“就這麼決定了,我們去談戀愛!”
“難道我們之前不算戀愛?”方東淩對她的熱情不能苟同,“難道我們這段時間不算度蜜月?”事實上,他覺得這半個多月來,自己就像置身於人間天堂,每天都像在度蜜月般甜蜜。
“當然不是!”宇文捷沒好氣地瞪他,接著又眉開眼笑,“真正的戀愛,是像別人一樣,送送花,看看電影,逛逛街,壓壓馬路。”
方東淩滿頭黑線說:“我現在每天清醒的時間就個把小時,你真要我用來做這些無意義的事?”
“誰說無意義了?就算你要走了,至少也給我的人生留下一點美好的可以供下半輩子留念的事!”宇文捷一句話說得又快又急,等說完時,已經淚流滿麵地撲倒在他胸前。
方東淩抱緊她說:“別哭了,我什麼都答應你。”
於是,兩人就這麼決定了,談一場普通人的戀愛。趁著方東淩清醒的兩個小時,他們第一件做的事是,讓約瑟夫開車送到他們到S市中心的繁華商業區。
方東淩買了一把香水百合送給宇文捷,然後兩人一起到電影院排隊買電影票,拿了爆米花走進放映廳,和一大群年輕人一起吃爆米花看電影。
其實看的是什麼電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種溫馨的感覺。從開始到電影散場,宇文捷都賴在方東淩懷裏數他的心跳,根本沒看進電影到底在演什麼。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依然賴在他懷裏。“姓方的,電影完了,我們接下來去哪?”
放映室裏很安靜,在她問完話後就全然靜了下來。她不死心地問多一遍:“方東淩?”
依然得不到回應,她這才感覺到他心髒的跳動緩慢了下來,不似之前的強而有力了。心裏一慌,她跳了起來,搖晃著他:“方東淩,你快醒醒,不準在這裏睡!”
方東淩任她怎麼搖就怎麼晃,仿佛一具沒有生命的人偶娃娃。放映室裏的燈光很暗,四周靜得可怕,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心裏油然而生的恐懼擊潰了她二十多天來的強撐起來的信心。“方東淩,快醒醒,不要丟下我!快點醒醒——”
“夫人!”約瑟夫衝進放映室來,後麵看樣子還跟著幾個電影院的工作人員。他讓工作人員在外麵等著,自己一個人來到宇文捷跟前。“法蘭克怎麼了?”
“我不知道,他從剛才到現在都沒動,掐他他也不理我!”宇文捷無措地說。
約瑟夫檢查了方東淩的忽吸,發現很平穩,便轉過身對她說:“可能是藥效又發作了,加上來時車程,他清醒的時間已經超過二個小時,是該睡了。”
“隻是睡著?”會不會再也醒不過來?這幾天,宇文捷心頭總盤旋著這個問題。他還會醒來?他不會醒來?他會?他不會?她知道自己太神經質了,但就是無法不擔心。
“我們結婚吧。”
方東淩再次醒來的時候是第二日的午後兩點,他睜開眼的第一瞬,就聽到宇文捷站在床前對他說。沒有意外,他點頭說:“好,時間,地點你選,婚禮由我安排。”
宇文捷表示同意,又說:“蜜月地點由我選。”
於是,簡單的三言兩語,兩人敲定了複婚大事。宇文捷心想打鐵就要趁熱了,方東淩已經到了隨時隨地可以倒地睡覺的地步,誰知道下一次倒下會不會就不起來了?她把結婚的消失告知幾名死黨,再由死黨們去通知其它親朋好友。至於方東淩,則趁著清醒的時間和約瑟夫等幾名心腹討論並安排婚禮事宜,特地從法國訂了一套婚紗禮服,同時從荷蘭訂了一大批婚禮當天要用的鮮花。
一切都有條不紊且迅速的進行著,顧惜惜、於曉曼、莫冠塵、安遠琪都異常熱心的幫忙他們籌備婚禮,在多方人力物力財力的支持下,一場盛大的世紀婚禮被定在五日後舉行。而兩家的親朋僅是在婚禮前三天才被通知參加。
也就是這一天,方東淩陪著宇文捷到S市第一家與法國高級訂製婚紗設計師合作的婚紗禮服店試穿那套剛從法國空運來的婚紗。她在試衣間裏換了婚紗出來,看見坐在更衣室外的方東淩也已經換上了一套白色的燕尾服,站在更衣室門口等著她出來就將她抱了個滿懷。
方晨逸小朋友也穿著小燕尾服,見她出來,咚咚地跑過來抱她,結果一頭栽進她的篷裙裏。他在她裙子裏撲騰著喊:“爸爸救命!”
方東淩笑著,長手伸進去把兒子給提了出來,甩到一邊的沙發上去。“這幾天你媽媽是屬於我的,你自己哪裏涼快哪裏去。”
方晨逸轉過身來對他扮鬼臉,邊爬下沙發邊說:“那我就找小雅幹媽和蘭斯幹爹去。”接著他咚咚地跑向玄關處,“幹媽,幹爹!”
方東淩和宇文捷順著兒子跑去的方向看,正好看見站在那裏的一對壁人——原希雅和蘭斯洛梅傑士。
“小雅!我以為你趕不及回來了。”宇文捷掙開方東淩就想走向原希雅,結果被後者抱得更緊。
方東淩簡單的向原希雅和蘭斯洛地打了招呼,回頭繼續和老婆大人拉拔。“我說了,這幾天你都屬於我。”
“你真是死性不改,都這時候了還給我霸道!”宇文捷橫了他一眼,倒也沒再想著掙開他,而是低聲問:“我今天好不好看?”
他說:“你一直都好看。”
她的臉頰飛紅,心裏甜蜜,嘴裏卻說:“切,油嘴滑舌,這種話以為我會信?”
“你不信也得信,因為我隻說這一次,以後想也聽不到了。”方東淩低頭吻了吻她的唇,然後合上眼瞼說,“我又困了,不過在睡著先,我還要做多一件事。”
“什麼?”她疑惑地看著他,直到他從褲袋裏取出那隻藍寶石戒指“天使的眼睛”才恍然。
他將戒指套進她的指間,在她耳邊說:“那年你負氣把這隻戒指甩在地上,我當時心裏就決定,一定會再將它戴回你指上。傳說戴上這隻戒指的女人一定會幸福,我本想傾盡所有給你幸福,可惜我隻能給你一個難忘的婚禮,卻不知給不給得了你幸……”話沒有說完,他就軟在她身上不動了。
“方東淩!”宇文捷緊緊扶著他不讓他歪倒,淚水再一次從眼裏湧了出來,把臉上的彩妝給糊了。
原希雅和蘭斯洛走近來。前者嘖嘖有聲:“阿捷,我說你什麼時候變成淚人兒了,這眼淚來得比水龍頭擰開還要快。”
宇文捷白了她一眼,沒心情跟她拌嘴,隻是緊緊抱著方東淩的腰身不放。
原希雅說:“喲喲,有了新人忘了舊人了,這麼快就把我給擺到一邊了,真是令人傷心。虧我還特地跟蘭斯洛來告訴你,方東淩也許有救了。”
宇文捷聞聲猛然抬頭,長手一伸就鉗住原希雅的手腕,“你說什麼?有解藥?還是有人會解這種神經毒素?”
原希雅用自由著的那隻手豎起一指,笑眯眯地說:“一個人。他是這種毒藥的擁有者,我好不容易把他找來,就是想看看有沒有辦法治,不過人還沒到,我也不敢肯定最後有用沒用。畢竟我從其它渠道聽說了,這種毒素似乎無解……”
“管他有用沒用,總比現在在這裏等死的好!”對宇文捷來說,隻要有一絲希望,無論如何都比現在的狀況要強。她問:“那個人現在在哪?他什麼時候到?什麼時候可以給方東淩檢查?”
原希雅說:“聽說他人現在在南非,預計最快也要三天後才能到達,也就是你們婚禮當天。”
“不能讓他滾快一點嗎?”宇文捷心急如焚。
“不能。從南非到這裏隔著東非大裂穀,隔著印度洋,地中海和喜馬拉雅山脈,讓一位貴客這麼滾著過來不太現實。”這種時候,也隻有原希雅能笑容可掬地說這種窮極無聊的冷笑話。
宇文捷的全副心神都被方東淩的病情牽著,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和死黨拌嘴。她精神一蔫,說:“那好吧。我們邊結婚邊等他來好了。”
婚禮被選在S市唯一一座基督教堂舉行。較之方東淩和宇文捷的第一次婚禮,時隔五年之後的這場婚禮無論從場地,觀禮的人數還是奢侈排場都提高了不知多少個檔次。整個禮堂都被新鮮醉人的百合花裝飾得有如天堂裏的百合園。
令人意外的是,主持婚禮的神父竟然是五年前的那位。當神父看見新郎新娘的真麵目後,估計腦海裏是烏鴉滿天飛了。
因為知道新郎清醒的時間無多,是以宇文捷和方東淩默契的加快儀式速度,有了上一次婚禮經驗,當他們站在神壇前互相宣誓忠於對方時,基本上是直接略過神父的宣讀從而進入兩人自己的對話中。
方東淩問:“新娘宇文捷,你願意嫁給我為妻,一輩子和我不分離嗎?”
宇文捷說:“我願意!”接著又問:“新郎方東淩,你願意娶我,照顧我,一輩子我讓你往東你絕不往西嗎?”
新郎方東淩說:“那我得考慮一下再回答。”
新娘宇文捷說:“那怎麼行?”然後轉身神父,問:“神父,結婚宣誓是不是要當場完成?哪有考慮之後再答的道理?”
“這……”神父用手帕擦了擦汗,手裏拿著還未來得及打開的聖經不知說什麼好。
方東淩說:“那這樣吧,我退一步,我保證一輩子都會以你的要求為第一優先考慮,若不是太離譜我就聽你的。”
宇文捷咕噥,“這還差不多。”
方東淩便轉身神父,提醒他:“神父,該宣布交換戒指了。”
那神父再度擦了擦汗,清了清喉嚨,心想總算輪到我說話了。他宣布:“現在,請新娘新郎交換戒指。”
然後,花童方晨逸和方離拿著兩籃鮮花走近兩人身邊,將花籃高高舉起。方東淩和宇文捷各自從花籃裏取出戒指,為彼此套在無名指上。他抱住她,在她耳邊說:“我愛你。希望這個婚禮可以給你留下美好的回憶。”
宇文捷眼裏的淚水又一次不請自來,當淚水爬滿了臉,才猛然意識到這是在大庭廣眾之前。她想把臉埋進方東淩的胸膛以避開神壇下目光灼灼的眾人,誰知還未行動,他的身體便一歪,靠倒在她身上。
“怎麼了?”坐在最前排的方媽媽和方爸爸首先發現兒子的不對勁,連忙起身走過來。
宇文捷緊抱著方東淩下滑的身體對他們解釋:“他睡著了。”
“這時候怎麼能睡著?他來禮堂前是不是喝過酒了?”方媽媽問。
宇文捷搖頭,對神父說:“麻煩神父幫我們宣布禮成。謝謝!”
神父本來嘴裏一直念叨著“這不合程序這不合成序。”卻還是鬼使神差地幫她把婚禮的最後一部分續完。
禮成之後,當天的婚宴沒有新郎也沒有新娘,因為新郎在教堂裏“睡著”之後就再沒有醒來,而新娘在婚禮宣布完成後就扶著人事不知的新郎離開了教堂趕回瑪格麗特莊園。
當天晚上,原希雅說的那個可能救活方東淩的人終於到了S市。那人走進瑪格麗特莊園,在打聽了方東淩中毒的全過程後,對原希雅嘿嘿笑著說:“我以為是什麼大事勞動原大小姐大駕,卻原來就為了這點小事。”
宇文捷不耐說:“既然是小事,那對你來說解決它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吧?想要什麼你才肯馬上救人,開出條件來!”
那人嘴一噘,目光哀怨地看向原希雅,說:“你們這不是有求於我的態度嘛,太讓人傷心了。”
“廢話少說,這毒是你們家的,解藥你總有吧?交出來!”宇文捷一看這男人就覺得他很欠扁,若是以前,早就被她打掉牙齒了。
男人雙手插在褲袋裏,恢複了一本正經,說道:“沒有。‘入眠’沒有解藥。”
“你說什麼?這是你們的獨門毒藥,連你們也沒有解藥,那天下還有誰有?”
男子才正經沒一小會,又露出本相,嘻嘻說:“宇文小姐先別急嘛,我話都還沒說完。”
原希雅瞪了他一眼說:“有屁快放!”
接收到原大小姐警告的一眼後,那男子立即又擺上一副嚴肅的麵孔,說:“宇文小姐,這‘入眠’呢,本來就是被製造出來殺人的,當然不會有解藥。不過沒有解藥不打緊,重要的是這種毒隻要經過一定份量的酒精稀釋後就會變成一種強力鎮靜劑。因為它好歹是一種毒品,經過稀釋之後還是殘留有毒性,所以方東淩才會越來越嗜睡。我給你們的解藥就是——讓他睡睡就沒事了。”
“你的意思是,我中的是稀釋過後的‘入眠’?”方東淩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望向那男人。
“呃,是的。”那男人沒想到床上的“關鍵人物”會突然在這裏醒來,是以一愣。
方東淩又問:“你憑什麼認為我是中了稀釋後的‘入眠’而不是原始的‘入眠’?”
那男子翻白眼說;“廢話,這毒隻有我們家族才有,目前到我這一代,也就隻有我知道它們放在哪,也就是說除了我給出去的,其它人都不可能會有。恰恰我記得,這幾年裏我隻給過一個叫艾米莉的女人一點點稀釋過後的溶劑。”
原希雅湊了過來,好奇地問:“你為什麼要給她這東西?你跟她是什麼關係?”
“咳!咳!這是個人隱私問題,你就別問了。好了,該解釋的我已經解釋了,後會無期了各位,拜拜——”那男人揮了揮手,轉瞬便在屋裏消失無蹤了。
一屋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包括宇文捷和方東淩,最後都將目光集中向她。宇文捷帶頭問:“原希雅,這男人是誰,你最好從實交待!”
“他啊?他是日本忍者的後裔,最擅長的就是潛蹤匿跡,對了,就跟你的保鏢魅影屬於同宗。”原希雅邊說手邊在空中胡亂指了一通。
眾人明顯聽見她指向的地方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咳嗽聲,皆麵麵相覷。
原希雅又笑嘻嘻說:“好啦好啦,天色也不早了,既然姓方的沒事,阿捷你就留下來度你們的洞房之夜吧,我們撤退了!”說罷她拉著蘭斯洛第一個遁走。
緊接著,顧惜惜,莫冠塵,於曉曼,安遠琪也相繼離去,房間裏隻剩下一對新人。
方東淩打了個嗬欠,掀開身邊的被子說:“老婆,快睡覺,我又困了。”
宇文捷不動,目光透亮地瞅著他,半晌之後,突然冒出一句話:“我總覺得,我好像被某個人騙婚了。”
他點點頭說:“嗯,誰這麼大膽敢騙我方東淩的老婆,真是活膩了。”
她走過去,將他撲倒在床上,揪著他的衣領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他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邪邪一笑說:“現在才發現,是不是遲了點,老婆?”
“你!”她用腳蹬他,結果無濟於事。
他的吻綿綿密密的落了下來,伴著那從古至今令曠無數男怨女為之瘋狂三個字——“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