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眾多年輕的女孩一樣,我一個人漂在繁華的都市,身邊有一個情感堅實的死黨,是我在****市唯一可以交心的朋友。在這樣一個人情疏離的都市,擁有她已是萬幸。

她叫謝錦玉,性格開朗,做事果斷,最嚴肅的時候也可以風情萬種,跟我大不相同。

“是我。”我把電話打給她,並自報家門。

“到家了?”她問道,電話那端傳來劈裏啪啦的打字聲。

“還在外麵。”

“怎麼了?”她那邊靜了,停下手中的工作。

“沒事。”

“你是不是一個人在街上遊蕩?真是讓人擔心,快點回家。”她說,“曉辰,你要是不介意就去我家等我下班,鑰匙你手裏也有,沒事的話我就掛電話了。”

“等下……嗯,錦玉,過些日子是我生日,請你來喝酒。”

給她電話,隻不過因為生活太過安靜,企圖把自己留在與她的對話之中,沉醉在溫暖和歡笑的幻影裏。

“好啊,要不要我多帶幾個朋友去你那邊,我們來個化妝派對也不錯。”她語速極快,“好了,你知足吧,你現在是回家休息了,我還得留在公司繼續被老板壓榨,馬上要開會,先不說了。”

我點點頭,收了線。這個工作狂。

我跟謝錦玉屬於同一家公司。跟她一起開會的機會並不多,但每次我都要聚精會神,否則跟不上她快捷的思路。

她做銷售部經理,自信而踏實,處理問題幹淨利落。我做內刊編輯,貪戀安靜,多聽少言,多數時間,用來麵對屏幕敲擊和閱讀一堆的文字。她每日在公司忙的熱火朝天,我多數時間在家,不需朝九晚五。

即使性格迥異,生活內容也有較大差異,情感卻很親密。平時她以大姐的姿態教訓我,我難過的時候她會一直安靜地陪著我,因為這份靜默,不似一些虛浮的勸慰,反而覺得踏實。

我喜歡錦玉,因為她是個愛笑的女子,跟她相比,我缺了一樣東西。

童年的記憶中,常常一個人走路,一直缺少保護,常與惡狗狹路相逢。我清楚的記得,我常常豎著耳朵貼牆走路,傾聽身後的腳步聲,左顧右盼,小心翼翼,唯恐有大狗從某個角落裏衝出來。

在那個小小的城鎮,狗被隨意散養,我還是避之不及。每次跟大狗對峙到最後,我總要哭喊著奔跑求救,狗總是不知所以地狂追,或許是動物的本性使然。

直至我蒙著眼睛隨便撞到那個路人的懷裏,尋求暫時的保護,才算結束這重複恐怖的旅程。

成長的每一天,都懷揣著這份恐懼,時常覺得不堪承擔,也曾試圖讓自己減輕心靈的負荷,用最消極最苟且的方式:希望時間衝淡一切。

常聽人說,安全感總是跟童年的經曆有關,不知道是否真的如此。

我想要掙脫,獲取自由,又渴望關愛,得到穩定,在兩者之間承受心靈的顛沛流離。最終一無所獲。我不得不承認,恐懼感擴散起來,毫無來由,超乎想象,八爪魚似的,將觸角伸到我的性格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