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飯,五個人上了二樓的房間休息。由於小客棧上房有限,除了慕容梓尚單獨一間,其餘四人兩兩共住一間。
於是,江淼和陳箏都是臭著一張臉走進了房門。陳箏大跨幾步甩了個後腦勺給她,站在床前口氣淩然道:“本小姐從來沒有與人同床的習慣。你若不怕半夜被我一拳揍下地你就擠上來。”
江淼不慌不忙的在桌上擱下包袱,伸了個懶腰道:“那你以後的相公怎麼辦?”
陳箏臉色更黑,咬了咬牙冷聲道:“江淼,我真後悔方才那一腳沒踢在你胸口上。”
江淼渾身一震,眼神變了數變,最後清咳了聲麵不改色地道:“你愛說啥就說吧,反正王爺就在隔壁的隔壁。嘿嘿,我可是聽淮王說的,王爺耳朵可尖了。”
陳箏臉上的肌肉僵住。
“好了,”江淼瀟灑的轉身往屋外走,“我去洗把臉,至於床,我就大方點都讓給你吧。”江淼打開房門,回過頭露齒一笑,“反正今天我已經睡飽了。”言罷,邁出去“呼啦”將門闔上了,隔絕了身後噴火般的視線。
人出了門,沒走幾步江淼霍然蹲了下去抱著左腿直揉,痛得齜牙抽涼氣,心道,媽媽呀,要是這一腳真踹在我胸口上,我還能有氣兒在麼?不行不行,我得想個法子,防著點……想到這兒她扶著牆壁站起身,瘸著條腿一蹦一跳的往客棧後院走去。
而另一邊,蕭青山捧著盆熱水叩開了慕容梓尚的房門。慕容梓尚接過他遞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臉容平靜地道:“青山,你是有話要說吧。”
蕭青山躬身道:“是王爺,青山有一事不明,可青山知道一問便是逾矩。”
慕容梓尚輕歎一聲,“但是你還是想問。說吧。”
蕭青山抬起頭來望著他,呼吸漸漸有些變粗,半晌後捏緊了拳頭開口道:“王爺,您這次為皇後去尋的可就是青魂盞?”
慕容梓尚頜首,平淡地回道:“正是。”
蕭青山眸子劇烈顫抖了一下,低沉了嗓音說:“那王爺,您呢?您的傷怎麼辦?”
慕容梓尚抬手掩著唇低咳了幾聲,回答的語調波瀾不興:“再想他法。”
“王爺,若還有其他辦法,您的病會拖了這麼多年還沒有起色?”蕭青山激動的上前幾步,焦急不安的眼神直望入他清澈的眼眸深處,“王爺,這一次你就不能為自己多考慮一些麼,就這一次,”蕭青山忽然撲通跪了下去,埋著頭悲慟地言道:“算青山求您了。”
慕容梓尚走上去,彎腰將他攙了起來,“青山,本王並非聖人,怎可能不畏死亡。然而你也清楚,青魂盞是療傷神物更是解毒的靈器,但它每次使用後,要等三年才能再次啟用。你覺得眼下的形勢,是本王還是皇後能有機會再等下一個三年?”
蕭青山眼神一閃,緊抿著嘴角,良久才道:“王爺,皇後娘娘已經不是曾經的趙婉如了,您至於再為她做到如此地步嗎?”
慕容梓尚聞言釋然的笑了笑,“青山,你道本王救皇後是因為放不下?”
蕭青山用“難道不是嗎?”的眼神看著他。
慕容梓尚搖了搖頭:“不是。於公她貴為一國之母,當今皇後,對社稷的穩定,她比本王這閑散王爺要重要許多。而於私,本王放她在前並非為了男女情愛,從小的青梅竹馬,曾經的患難與共,都足矣。”
“王爺……”
“好了,青山,本王意已決。”慕容梓尚按住他的肩膀,勾起嘴角語帶深意地道:“待辦完此事,皇上論功行賞之時,本王準你離開王府,隻是不知任你出使歸月你可願意?”
蕭青山驚詫地表情一下子凝住,喃喃道:“王、王爺,你怎麼……”
“本王怎樣無所謂,重要的是你怎麼想。”慕容梓尚拍了一拍他,笑言道:“青山,感情從來不是理所當然的接受與付出。你若也有心意,就不該辜負了對方,自己也抱憾終生。”
蕭青山望著他瞳仁一陣緊縮,目光複雜的變化著。
慕容梓尚放開他道:“好了,明日便會到五星山,你早去休息吧。”
此時的蕭青山思維還有些緩不過來,他低下身一拜,茫然轉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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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淼騎在馬上,饒有興致地聽著楊念介紹此行的目的地——五星山。
“五星山曾名星雲山,”楊念並騎在她身旁,侃侃而談,“為鎏國禁地之一,山穀內有一個神秘的組織,五星閣。至於這山為何要更名,據說是八年前,五星閣的閣主十分憎恨任何與‘雲’字沾邊的東西,於是執意更改之。”
“閣主?”江淼眸子發光,“嘿嘿,是位女閣主麼?”
楊念有些驚訝的望著她,“你怎麼知道的?”
江淼眨了眨眼睛,“對一個名字都能那麼較真的多半是女子吧。”
“哈哈哈。”楊念忍不住朗聲大笑,“江淼,你這推斷倒有些可能。說實話,這位閣主從未出過五星山,是以他是男是女還真沒幾個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