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番外 初遇(1 / 3)

靖安七年元月,燕雲天子四十壽辰,四方來賀,舉國同慶。

自這位崇陽皇帝登基以來,四海升平,燕雲國政通外和,國力日益強盛。所以京城的百姓們也心甘情願的為皇帝慶生,早早的就自發在門前掛上了祈福的彩燈。一入夜,整座燕雲都城,雲錦都沉浸在了一片彩燈花海之中。

而這燈籠掛的最多最亮的,自是人流聚集的熱鬧之處。除了那皇宮大內之外,第二個便要算這東街亭的聽風樓。

何謂聽風?

聽這空穴來風,八那家長裏短。而這聽風樓裏也有講究,每日趕兩場,白天的日場少不了的七俠五義、將相功臣,到了夜場……手握一塊驚堂木,說書先生的兩片嘴皮子上下翻飛,霎時唾沫星子如細雨紛濺,從那皇帝微服出巡時吃過城東腳老九家的牛肉混沌後讚不絕口,到京郊的張劉兩家結下兩對龍鳳娃娃親,事無巨細,娓娓八來。

“啪!”

此刻的驚堂木那麼一拍,脆生生的響,震得堂內坐得黑壓壓的眾人一顫,霎時都心神高聚的齊齊望著坐於桃木椅上的說書先生。

今日說書的是位老先生,但見他一身洗得泛白的布衣,半白的頭發由一支烏木長簪規整的挽作了髻,兩指撚須,搖著頭晃起腦,道,“最後,且再來說說三日後的那件大事——晏王府招家奴家婢。這……”

“切!這算啥子嘛。”老先生的話未落,一個帶著濃重口音的男子嗤笑著接下,笑還不過癮,他隨後站起身,抱著雙臂不無譏諷地說:“啷個王府找個下人還成了大事?你們這些人也太大題小做了說。”話說著,心頭也在不服氣的嘀咕,那麼多位封王進京也沒見你多說一句,你老家夥可真不曉得好歹!

說書先生似乎沒察覺他語氣裏的盛氣淩人,嘴角的山羊須一抖,目光四平八穩的眺向這位打斷了他的青年,不緊不慢地問:“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來京城?”

青年傲氣的挑起眉,氈帽上鑲著的那塊不小的祖母綠潤光一閃:“那又啷個?”

說書先生笑:“沒有‘啷個’。老生隻是想說,若您知道這晏王府給的月錢是多少,知道這京城禁軍總教頭、蘇州新任城守,還有那位夷地剿匪屢建奇功的正南將軍,都曾經做過晏王府的家奴,想必您也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青年麵色聚然變青,愣了半天,自個兒悄悄的蜷身坐了回去。

說書先生收回目光,清了清喉嚨,繼續他的搖頭晃腦八卦論:“此次招的奴婢,除了家丁護院以外,最有意思的要數那一位‘書房丫鬟’。大家想一想,這晏王是何等風流人物?一層層的篩選下來,能做他書房丫鬟的定是位絕世才女。”說到這兒他故意頓下了,抬手撚著下巴那揝稀稀疏疏的胡須,眯著兩隻眼睛似閉還睜。

“老先生,您倒是繼續說呀!”堂下聽客有些性急的,等不及了扯著大嗓門嚷嚷:“那一天去的都有那些美人呀?”

“‘京城四豔’中會去幾個?哈哈哈。”

“聽說連歸月、齊蒙的美女也來了京城,她們也會去嗎,先生?”

在這滿堂哄笑胡侃聲中,高坐椅上的說書先生冷靜靜的豎起右手食指,左右一擺,一字墜地:“俗。”他咂著幹癟的嘴巴道,“既然是才女,又怎能用一個‘美’字去衡度呢。”

“那先生以為那個字合適?”有人接了話頭問。

說書先生故作高深的一笑,“自是一個‘妙’字恰得。”

聽見他這句話,坐在大堂角落的兩個錦服年輕人麵麵相睽,“妙人。”

不知為何噗地一下笑了開。其中一個身著藍衫的青年笑彎了腰,半晌後抽著氣對旁側的另一人說:“隻怕這‘妙人’,無福消受那位晏王呀。”語罷用心領神會的表情兩人對視了一眼,“我們這位五王爺年近三十還未立妃,隻怕是……”低了低嗓音,“那些傳聞不會是真的吧?晏王不能……嗯嗯,那個,所以才不近女色的,哈”笑聲戛然而止。